夕阳西下,商秋云终于从库房里出来了。 楼上隔间,四少爷程子志和二少爷程天放正在核对账目。 说是核对,不过是闲聊中随便看两条,十句话就一句在说账目,其他九句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 歪楼的,自然是程子志。 他找程天放探口风,更加确定这个病秧子不懂做生意。 账本不会看,账目不会清。 好对付。 “回来了?库存可有问题?”程天放见商秋云进来,别过头背着程子志使眼色。 商秋云了然:“回少爷话,人参雪莲等贵重药材的数量与掌柜提供的清单吻合,普通药材也没有问题。” “那就好。你将清单和账目收好,拿着我的印鉴与掌柜画押交接。”程天放把桌上的账本胡乱抓起,随手递给商秋云,“照我之前交代的办,去吧。” “是少爷。” 商秋云抱着东西和掌柜下楼。 隔间没留外人,两兄弟互相看不顺眼,又没外人,说起话来没了之前的客气。 “久安堂交到二哥手里,之后有的忙了。”程子志嘲讽道,“二哥若有不懂的地方可差人来问我,不过……你也知道,我每天很忙,不一定有时间为你解惑。” “既没时间就不劳烦了。”程天放挑眉微微抬头,典型的小人得志样,“父亲说了,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直接去问他。” “家里这么多生意需要父亲决策,怎好为了一点小事去劳烦他?” “父亲应了我,自然能同时兼顾好生意和儿子,你瞎操什么心?倒是你自己,做事仔细些,不是每次都能走运有人帮忙善后,也不是每次做错了事,只得一个不痛不痒的两句怒骂,再交出一间铺子。” 闻言,程子志脸都黑了,但他不确定程天放究竟知不知道那件事。 未免不慎交出把柄,他决定咽下这口气,后头再找人查查。 “以前是我小瞧二哥了,又或者过去种种是在故布迷阵?”程子志来久安堂套话,似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又似乎,比他以为的更加严重。 程天放要布的局已经差不多,起身欲走:“谜语要自己猜出来才有意思。” “说的是,来日方长。”说罢,程子志快一步离开房间。 程天放冲着他的背影冷笑,重新坐下喝茶,自言自语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程天放和商秋云才从久安堂里出来。 又是清点库存又是盯着四少爷那边在账目上画押,商秋云此时头昏脑涨。 少爷要装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她就得前前后后装模作样地去盯着,动的勤快些,笨拙些,才能坐实他家少爷是个草包…… 天色彻底暗下来两人才回到程府。 阿祖阿坤回来了,还从酒楼里打包带回一桌子好吃的! 商秋云上桌埋头,现在不要问她任何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阿祖在旁边帮她夹菜,观察她喜欢吃什么,暗暗记下,下回再买。 “少爷您瞧瞧,就这吃相和饭量,柳州肯定没人敢要她!”阿坤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程天放笑而不语,心道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看不见你哥对姑娘情有独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