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明天就去基地的医院——” “不必了,伤口现在看起来也没有继续恶化的意思,这种修补型手术比较麻烦,没有一周的时间估计下不来。”赫斯塔轻声打断,“只要不直接参与作战应该没什么大碍,虽然偶尔右手触觉会有点轻微失灵,不过只要拆下重装就好了……我猜是感染导致了部分神经信号丢失。” 赫斯塔重新把手臂装回,望向维克多利娅,“要是现在突然离开,还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端,还是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吧,已经过去了四天,也许刺杀者很快就会行动,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产生警觉。” “但你最近的睡眠质量似乎不大好。”维克多利娅问道,“是累了吗?” “嗯。” “具体是哪方面呢?” “这个问题,我必须回答吗?” “对,因为它涉及到我们整个任务的核心。”维克多利娅答道,“如果你现在的状态很疲倦,那么你对刺杀者的说服力就会打一个问号,与其把你强留在这儿,倒不如早点把你放了……放松一些,简,你是怎么想的,和我说说看吧。” 赫斯塔垂眸思索了片刻。 “我最近确实觉得有些疲倦,但我觉得这不是由于任何单一任务导致的。” “那是……?” “我不喜欢自己做事的节奏总是被打乱,但从费尔南案开始,我就不得不被各种各样的意外牵着鼻子走,这不是我熟悉的任务节奏。”她望向维克多利娅,声音稍稍放低了些,“我还是更习惯一个人行动。” “那像现在这样和其他人相处会让你困扰吗?” “困扰?不会,和大家待在一起挺开心的,但也确实比以前更容易感到耗竭。”赫斯塔望着前方,“只是我更习惯按照自己的安排,把任务一步步往前推……” 维克多利娅稍一沉吟,“大概理解这种感觉。” “是我最近的什么行为,让你们开始担心我的胜任力了吗?” “当然不是,是千叶下午给我来了个电话,问我你的情况……”维克多利娅拍了拍赫斯塔的肩膀,“如果有什么地方觉得勉强,不要硬撑,和我们说。” “嗯。”赫斯塔点了点头,她起身站立,目送维克多利娅离开房间。 尽管在刚才的谈话中,维克多利娅一直在表达关切,但赫斯塔隐隐嗅到了一点怀疑的味道。 她在关了灯的房间里躺下,又一次将已做的事与未做的事一起过了一遍。 应该……没有什么破绽留下。 …… 午夜的二楼露台一片寂静,晚上在此聊天的女孩子们已经散去,司雷一个人站在围栏边眺望着夜色,她什么也没有想,但许多跳脱的思绪仍在她脑海中自由来去。 “我回来了。”维克多利娅走到司雷身旁,“我已经把格雷就是罗杰的事情报上去了。” “那有新线索吗?” “没有。” 谷嵤 “一点都没有?”司雷有些意外,“他在你们水银针内部应该还是非常有名的吧?” “你是指三年前的那场行刺吧,”维克多利娅俯身靠在围栏上,“相关水银针已经被驱逐出境了。” “那其他驻守在谭伊的水银针呢,就没一个和他有过节的?” “这个就需要一点时间了,我至少明天才能给你答复。”维克多利娅轻声道,“唐格拉尔的口供可靠吗?他说格雷是罗杰,格雷就是罗杰?” “关于这一点,我也得等明天才能给你确切答复,但我可以保证,这是很容易验证的。”司雷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失踪,实在是有点过于巧合了。” “这有什么巧合的,你想作推理也得讲证据吧,警官。” 司雷笑了一声,“有证据了还推什么,只有在缺乏线索的时候,推理才有用武之地。” 维克多利娅望着她,“那你现在推出了什么?” “算不上推,就是一个直觉,”司雷望着远处罗杰宅邸的方向,“这个罗杰现在,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 次日一早,众人像往常一样下楼用餐。 尽管唐格拉尔已经有意控制了自己的目光,但他还是忍不住不断往赫斯塔那边瞟,几次目光交错,他发现赫斯塔真是没有一点互为共谋的自觉。 在这个时刻,他多少需要一点来自同伴的鼓励,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呢。 “啊,索菲!”唐格拉尔突然在楼梯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你终于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