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索菲邀约,赫斯塔也在其列,她一直站在围栏边往远处眺望——唐格拉尔晚饭后邀司雷又去了一趟罗杰的住地,至今没有回来。 “优莱卡,你不坐下喝杯茶吗?”索菲问。 “不了。”赫斯塔摇了摇头,“我就站在这儿吹吹风。” “优莱卡!”另一个女孩子也看向赫斯塔,“你和帕兰小姐很熟吗?” “不熟。” “但我听说前天晚上你们一起去格雷先生家待了好久, 你们是干什么去了?” “你要想知道,就直接去问帕兰女士吧。” 提问的女孩子望着优莱卡,露出一个耐人寻味微笑,她转头看向其他人:“我觉得帕兰对格雷先生是有点‘那个’的。” 索菲:“哪个?” “就是‘那个’呀,我感觉帕兰对好多男人都特别谄媚,尤其是格雷——你们不觉得吗?” 其他女孩子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我听说,帕兰当晚在格雷家里待了两个多钟头, 当时都那么晚了……”女孩又望向赫斯塔, “优莱卡,那天晚上你一直和他们待在一起吗?他们有支开你单独相处吗?” 赫斯塔终于收回了远眺的目光,她转过身:“你从哪儿听说的两个多钟头?” “那不重要~” “我猜应该是从格雷先生的仆人那里?”索菲在一旁小声接道,她表情复杂地看着身边的朋友,“海伦你也太关注格雷了……” “你不关注吗?这里有谁能做到不关注吗?”海伦摊开手,她笑着扬起脸,“我老实和你们说了吧,我去年其实见过格雷先生一面——不戴面具的那种哦。” 一旁的女孩惊声赞叹:“真的吗!” “真的,也是去年王后节的时候,我叔叔来拜访子爵,我们顺道先去了趟格雷先生的宅邸,当时他跟着仆人去会客厅了,我就一个人去了花园……” 女孩以梦幻般的口吻讲述着自己的奇遇,那日的天气,院中的花草,因长着青苔所以稍显湿滑的石板路,以及她是如何与一个惊为天人的英俊男子在芭蕉叶下相逢。 在那惊鸿一瞥以后, 格雷像一只偶然被凡人撞破的精灵, 立刻掩面逃走了。 “虽然只有一面,但我永远忘不了那一瞬间的惊艳,他的美貌甚至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海伦低声道,“这个男人,实在太神秘了。” “夜莺不该自杀的,等格雷先生回来发现心上人死了,他得多伤心啊。” “格雷先生真的远走了吗?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我听说他是十二区某个富商之子,说不定也是贵族,”海伦开口道,“我猜想他突然离开可能和他的身世有关,或许是遭遇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危险——啊,也许格雷是为了夜莺好,才不肯带他一起上路的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格雷先生的一片痴心,完全被辜负了啊。” 赫斯塔沉默地站在人群边缘听着这些谈话,眉头轻轻皱起。 “为什么要这样说夜莺呢?”索菲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实际情况是怎样我们也并不清楚呀,他已经死去了, 我们就不要再——” “只是说说而已啊。” 谷皸 “谁能说夜莺的死不是一种幸福呢?他用全部的生命完成了自己的爱情,就像童话中演绎的那样,你不是他, 你又怎么能理解他的快乐?” 索菲一怔,“但是……” “我有时候也会希望将来能遇上一段让我甘愿付出生命的爱情。”一个人感叹着,“但我好像做不到那么无私。” “不,那不是无私或自私的事,”另一人接道,“是这样的际遇永远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想想吧,如果人人都能拥有这样的爱情,那浪漫故事该写给谁看呢?” 短暂的安静之后,人们都笑了起来。 远处传来了达达马蹄,一辆马车从罗杰的住所方向驶来,赫斯塔瞥了一眼,猜测那是唐格拉尔的马车,便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从露台到楼梯口的这段路不知为什么没有开灯,在昏暗的过道中,赫斯塔走得很慢,方才女孩子们的聊天仍在她耳畔回响。在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几分罗杰几近愚蠢的自信——原来那荒唐并非全无道理。 “优莱卡?”前方传来一声试探性的喊声,赫斯塔抬头,见阿尔薇拉和维尔福正从远处朝她走来,维尔福手中还提着一个篮子。 “你看见索菲了吗?”维尔福问。 “在露台。” “好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