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不到二十里,准确的来说是十七里,不算密林,战马能够在入山林十里左右的位置停歇,这十里近乎直线的位置,一路都可以骑马。
估计老天爷也有点可怜这群人了,不大不小算个好消息,这就是说,大家只需要步行五里多。
这个距离说不上安全,也谈不上危险,就算被发现了,迅速后撤狂奔五里,在上马拉开距离,眨眼之间就能甩开追兵,甚至还能“玩一玩”追兵。
当然,前提是不出岔子。
为了保证不出岔子,老规矩,外放探马。
要么说周骁这个名字伴随着麻烦、难以取舍、犹豫不决等词语,进退两难。
韩佑还是选择了进,衣俊逸等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刀头舔血的事干的多了,混军伍哪有那么多万全之策,这对骑卒们来说已经算是没什么风险了,至少撤退的后路一片坦途,骑马还能被追上,这样的废物也没必要留在骁骑营。
就这样,五千余名骑卒全部入山了,入山后放慢马速,静悄悄,悄咪咪,沉默前行,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人家番蛮也不是傻子,同样外放了探子,探马对探子,就看谁先探着谁。
无惊无险的深入了十里左右,众人齐齐下马,留下五百人后,将甲胄全部脱下,只带长弓和一个箭囊,长刀都不佩戴,省的一会跑回来的时候负重太多。
按照探马所说,豹部至少一万多青壮,不骑马的话,没人会与至少两倍之敌肉搏厮杀,不是怕,就是没意义,大家是来救人的,不是来送人头的。
接下来的五里需要徒步前进,此时正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山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除了呼吸声也只有鸟虫鸣叫之声。
韩佑不喜欢这种黑暗,更不喜欢这种静谧,心里给周骁全家都问候了一遍,这孙子可真能折腾。
黑暗中不断有前方回来的探马指路或是确定安全,大家穿梭在黑暗之中,踏在湿润土地上的脚步越来越轻,距离豹部多处临时营地越来越近。
要知道豹部的临时营地不是只有一处,而是多处,高达六处,六处也是聚在一起的,稍有不慎就会被这群野人放在外围的探子发现。
除了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外,大家还要留意头顶。
番蛮部族的探子也分明哨暗哨,明哨在外围巡逻,暗哨就…就很暗,有可能在树丛里趴着,有可能在树枝上坐着,指不定在哪个黑暗的犄角旮旯中注视着大家。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大家也看到了火光,眼看着还有不到两里的距离时,果然发现了探子,两个,都是在树后躲着,还都是被风白第一时间发现了。
两箭,两个人头,一箭射进了太阳穴,一箭射穿了咽喉,风白这一手箭技着实震惊了不少人,连衣俊逸都暗暗赞叹。
古人吃动物内脏吃的少,很多人都有夜盲症,夜晚之中要是没有任何光亮,很难看清楚远处,更别说射箭了。
如果光看这一点的话,关内的汉人是不如关外的番蛮异族的,番蛮异族啥都吃,刺身大肠头都能嗦乐两口。
别看风白这家伙白天和活不起似的,翻着个死鱼眼,一到晚上那俩眼睛就和猫头鹰似的,夜能视物,看的还贼远,加上箭术高超,天生就是干探马斥候的料子,要不然当初伏鱼象也不会对这家伙这么欣赏。
当然,风白是干不了探马斥候的,不出意外的话人家将来要干王爷,燕王。
西地燕王府一脉是世袭罔替的,加量不加价,没有说越往后传爵位越小的说法。
一里,百丈,二百米,距离最外围的第一处营地只有二百米左右的距离,韩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这里也要提一嘴,衣俊逸特意带着大家绕了半圈,正好在下风口,韩佑总觉得能闻到营地里传来的异味。
番蛮有的赤脚,有的穿草鞋,又追了半日一夜,撒发出的味道和老坛酸菜似的。
韩佑眯起眼睛望向所谓的营地,其实算不上营地,还不如之前偷袭的那处营地,之前那地儿好歹寻了个不错地势,这处营地仿佛就是随便选的,也没有个什么工事之类的,就很…很临时,更像是走累了原地歇歇脚一样,没有遮掩,一览无余。
三五成群的番蛮野人聚在一起,有的躺在那里呼呼大睡,有的围着篝火也不交流就是那么坐着。
如之前的探马所说,就这些野人的状态,丝毫不想是抓到人了,那模样就好像爹死娘改嫁了似的,一个个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要多丧有多丧。
豹部倒是没错,看图腾能看出来,算是四大部落中比较能打的一支。
衣俊逸在黑暗之中打了几个手势,除了亲随和韩佑的人马,其他人慢慢后退了一些距离。
“大哥。”衣俊逸小声说道:“营地有五,单单是这一出就有千余人,小弟观他们的模样,不像是追到了大皇子殿下。”
韩佑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不像,不像抓到了周骁,更像是老婆被周骁拐跑了。
“少尹,您看。”
旁边的风白伸手指了指:“东、南两侧地势宽阔,可骑乘战马。”
小白也没别的意思,不是拾掇大家上去干他一下,就是说明了一下地形。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