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无事只觉奢望,若只是单方面受委屈也能接受,可要是人家心怀鬼胎、蓄谋陷害的,我这又何必呢?所以从现在开始还是有意识地减少与乔贵妃私下里的接触吧。 莫怪我把人想得太坏,只是小时候看得宫斗剧多了,长大又见识得多了,以至于不知人心、人性还能到何等地步。 “景阳宫到道观路途不算远,所以妾便想着到时候等姐姐赏阅完满意了便顺路送过去,尽早让贵妃和宸王得偿所愿。妾想着这平日大家伙儿来景阳宫也多是说说笑笑的,到底这事儿也是喜事儿便也没什么顾及了。而且……毕竟是贵妃当着众人的面儿交代妾办的事儿,有始有终,所以妾这才想着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事儿了结。不过贵妃说的极是,妾也是思虑不周全。”随后我又看向惠贵妃满脸歉意,“还望贵妃姐姐莫怪罪!妾这也没提前交代一声儿,该是没耽误什么要紧事儿吧?” 惠贵妃的性子我还是多少能琢磨一二的,我也看出来今日也没什么要紧事儿,所以便借着把事儿办了。就像我说得这毕竟是喜事儿又是当着大家的面,所以我在这个情况下交办,惠贵妃也不会抱怨什么的。不出所料,自是惠贵妃温柔地替我给乔贵妃说情,乔贵妃见状也不再就这事儿说嘴。 “但……”本以为乔贵妃能稍稍安分些,却不想她又接着发难,“我总是觉得这样的事儿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毕竟是妇人之事,若是陛下掺和让旁人知晓,反倒是让人以为陛下偏爱我儿多生事端,又或是觉得妹妹招摇过市,那就不好了。” “倒也不是妾敲锣打鼓,只是那日恰好陛下来坐坐,看见便随口问了问,不想后来陛下竟记挂起来,还让妾替他也抄写一份,更甚送来给姐姐前还要再给陛下过目。如此细心,想来若是外头人知道了,也会赞扬陛下慈父情怀吧。至于这招摇过市……”我忽然坏笑地看向乔贵妃,“公道自在人心,而且这又不是坏事需要遮遮掩掩的,若是这般还要再说三道四的,那就……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吧。” 说罢,不知是因为自己如今言行与以往不同,纷纷引来众妃嫔注目。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说了。” 惠贵妃语气依旧温柔,她先是看向众人微笑,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乔贵妃身上:“淑妃向来稳重,做什么事儿也自有一番道理。只是她还年轻,或许有时候想得不周全,咱们做姐姐的也要多担待!” 乔贵妃自是还不到目中无人的地步,终究还是要给惠贵妃一些面子的。 见劝下了乔贵妃,惠贵妃又转头看向我:“贵妃的话也不无道理,她毕竟比你在宫里待得时间长,见识得也更多。而且到底事关于她,多过问也是理所应当!” “是,妾受教了。”对惠贵妃回话完之后,我又看向乔贵妃赶忙“服软”,“是妾思虑不周害贵妃姐姐忧心,还出言不逊,望贵妃姐姐莫怪罪!” 见我低头,乔贵妃也不好再发作只得作罢。 “到底大家都是姐妹又都身处后宫没必要像朝堂那般,为了意见无关紧要之事伤了情分就不好了。后宫和睦,于陛下于咱们大家都有益。” 听了惠贵妃教诲好一会儿,见时辰不早了,她便让所有人都先回去了。 回去路上,因着惠贵妃有事找吴忺,所以便只有我先行回去,赫连悠本就与我顺路于是同我一起走。 “哎,你刚才看到乔贵妃的脸色了吗?”赫连悠有些幸灾乐祸。 见我不接话,赫连悠又道:“你说你平日都和大家客客气气的,怎的今日这般不好招惹了?” “我怎么不好招惹了?”我反问道。“她问什么,我答什么。我这难道不是普通的回话吗?” 赫连悠看了看我,随后自己想了想:“说得也是~不过即便你有什么想法也是理所应当,本来就是嘛,好好的一个赏花宴明明荣国公主才是主角,偏乔贵妃强出风头,那一个宴上就听她在那儿说来说去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拿贵嫔说事又拿你说事,到最后指桑骂槐的,那日她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她儿子的小妾,还拿她腹中孩儿说事儿,谁听不出来是说你的。不仅说你还让你代劳帮她谢祭文祈福。哼!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的儿媳!” 见赫连悠这么口齿伶俐的,又想周围少有这样明着替我说话的人,我不禁笑了起来。 瞧见我笑了,赫连悠先是一愣,随后并没有像从前那般和我拌嘴而是也低头笑着。 这倒是让我糊涂了,于是我好奇起来:“你笑什么?” “当然笑你啦!”赫连悠颇有些欣慰,“瞧你最近都没好好笑过,便说话逗你高兴。” 我一时有些出神,随后赫连悠停下脚步:“我也听说了外头的事儿,嗯,其他的都不要紧,眼下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有什么事儿就都等到生辰之后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