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只是一侧颈动脉破裂，你用手捂是捂不住的。按压只能减缓流血速度，你等不到医生的。”

康斯坦丁没有听从罗夏的建议，他伸手撕下了自己的衣襟，胡乱的填在伤口处暂时止血。

紧接着抓了一把烟灰，烟灰在手中变得通红，然后果断的按在了伤口上。

如同烙铁烫肉一般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烤肉香味。康斯坦丁带着苍白的面容，缓缓松开了按着伤口的手。

可是罗夏不会给康斯坦丁治疗自己的机会，原本被康斯坦丁缝补好的伤口顿时又裂开了。

鲜血顺着身体流淌的感觉，就像是穿着裤子尿尿一样，温热的液体顺着身体的曲线向下流淌，将衣物紧紧的粘在身上，随着热量的丧失，又逐渐变得冰冷，随着下一股暖流的冲刷重复上述过程。

可是膀胱的容量是有限的，血容量也是一样。就算再怎么温暖的液体，用完之后就只剩下冰冷的身体。

康斯坦丁应该下地狱吗？

应该，非常应该！

约翰·康斯坦丁性喜结交朋友，助人为乐，遇到危难寻找朋友帮忙讨还人情时也毫不留情，哪怕朋友为之付出生命代价。

当康斯坦丁的朋友，不管有没有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但只要他来找你的那一刻，地狱的名单上就已经写下了他朋友的名字。

赌徒的灵魂，银行家的心是康斯坦丁最好的描述。

康斯坦丁在乎的只有自己，或许他因为阿斯特拉的丧生而痛苦，但这种痛苦中的愧疚没有让他成为一个好人，而是变本加厉的将灾祸带给自己周围的所有人。

将身体借给沼泽怪物让其与妻子艾比苟合诞下子女。为保证自己的婚礼平安，康斯坦丁又放出地狱中的恶魔康斯坦丁，后者在婚礼上强暴了外甥女吉玛。欺骗自己姐姐的灵魂，让其诞生难以戒除的怨念。

甚至当上帝显圣当面劝说康斯坦丁时，他还是签约将自己的灵魂卖给初堕者。

这已经不再是一个能去评价的人了，地狱会对康斯坦丁做出最恰当的审判。至少，在地狱专门开僻出的场地中存放的因为康斯坦丁而死去的无法升上天堂的灵魂可以得到短暂的快慰。

“康斯坦丁，伱后悔过吗？你忏悔过吗？”

康斯坦丁的嘴角微微颤抖，让他从已经开始冷却的身体吐出了两个清楚的词。

“f**k you！”

痛苦的负罪让康斯坦丁已经麻木了，潇洒的自我为中心心态让他对所有事情都有目击者的感触，他插手事情却从来不善后，这才是他无能为力的根源。

最后一丝气息被肋间肌和膈肌从肺中挤出，康斯坦丁也失去了最后一丝与现实的连接。

在罗夏的意识中周围出现了影影绰绰的观察，那是从宇宙中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空间，每一条时间线上望向此处的视线。

刚刚被阿尔弗雷德倒下的茶水失去了它仅剩的温度，就连茶杯上萦绕的水汽都被固定在了原地。

一点亮光从宇宙深处的黑暗中点亮，如同上帝的提灯一般，将周围所有的光都吸入其中，然后照亮黑暗。亮光开始摇曳，然后变成了一道匆忙的火焰。

“啊，康斯坦丁，不知道是谁杀了你，但你的灵魂是我的了！”

火焰中传来了路西法的声音，作为光明使者，路西法拥有对火和光的绝对控制权。在他最初扮演“上帝的点灯者”的角色中，路西法甚至可以利用这种力量将氢云浓缩成恒星质量并点燃它们。

现在的火焰带着路西法的焦急，将从地狱到人间沿途的一切阻碍都焚化。

康斯坦丁的灵魂是地狱最大的赌注，现在赌局有了结果，而最先拿到灵魂的恶魔就是胜者。

在尸骨之上，路西法牵着一匹白马，穿着火红色的长袍，手中拿着同样颜色的羊角面具。

扭了扭脖子，路西法就像是有些不适应这套衣物一般，说道：“康斯坦丁，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一场狩猎！”

“这可是以前我在奥丁举办的‘野外狩猎’活动中学到的。你将会被一次次的复生，然后再被一次次的杀死。直到我产生厌倦或者你的存在彻底消失。”

“你逃，我杀！很有意思，对吧！”

“哦，还有外人……”

激动的路西法确认完康斯坦丁的灵魂之后，看向了一旁的罗夏。

晨星在路西法眼中，拥有时间工坊的罗夏感受到了现在关于自己的历史正在被路西法查看。

路西法能在眨眼间处理宇宙两百亿年的历史，就在这一瞬，路西法已经看完了整个宇宙中关于罗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