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已然变作了一片黑云，毫无征兆的倾盆大雨骤然降临武功城，洗刷着这座东州第一大城。

海棠姑娘此刻的心情正如外面突然变幻的天气一样。

天生拥有一张惊艳众生的脸庞，丰韵绰约的极品身材，修炼极乐门的双修之道，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子，就算是整天囔囔着非礼勿视的正人君子看到她时也会看呆，稍微露出一些雪肤，就会暗自吞咽口水。

明显的，阴晦的，几乎所有男子看到她时透露的想法，都是渴望将衣物一件一件从她身上脱下来，将那被衣裙包裹在内的完美童题一览无余。

从未有一位男子，在自己几乎不着片缕的情形下，可以目光清澈而平静地对着自己说，姑娘还是穿上衣服吧……

尤其说这话的男子，还是一位只有十五岁，正处在血气方刚年纪的少年，以她这么多年的阅历不难看出，这个少年还是未经人事的男孩。

一个未曾尝过男欢女爱滋味的男孩直接无视了她的有人童题，还要她穿上衣服……有这么打击人的么？

海棠姑娘脸色僵硬，内心深处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挫败感，这句话对一个女子而言无疑是最大的羞辱，让她有种自尊心被践踏的感觉。

可恶，这个家伙真是个男的么？

海棠姑娘难以接受，她发现不单是青衣少年，黑袍人什么都看不到无法判断，但是那个俊俏小生的眼中竟也没有半分欲望，隐约还有一丝嫌弃，好像她的玉体没有任何吸引力一样。

阳炎说的没错，这是一个试探，如果他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向着她扑过来，她不会躲，会与这位少年英杰忘我放纵一回，共度良宵，但是不会再帮他传话给如梦圣女。

如果他能够控制自己，她会信守承诺的同时，也会诱惑他与自己双修，不浪费这美好的春宵，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

唯独没有想过，会出现现在这一幕，从青衣少年眼中她看不到任何一点杂质，完全没有强行控制内心欲望的痕迹。

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轨道，海棠姑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想起以前无数男子看向自己时的目光，想起那些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扑倒自己时堪比野兽的疯狂，她才重新找回来了自信。

不是我不够美，而是敌人太诡异了！

难道这世上真有不为美色所动的男子么？

曾经她对此嗤之以鼻，从这一刻起，她开始有些相信了。

“公子坐怀不乱，海棠真是领教了，心悦诚服。”海棠姑娘俏脸恢复柔和，素手轻拂，白皙诱人的雪肤重新被一袭红裙遮掩住，香艳的风景就此消失。

“姑娘方才的舞很好看，可否继续？”阳炎淡笑道，不脱衣服还是很享受的。

海棠姑娘闻言神色古怪，舞好看，人不好看？

此子不能以常理视之，而且这句话也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不至于太过尴尬，她的心情稍稍美丽了些许。

“公子喜欢，海棠就献丑了。”红裙美人嫣然一笑，缓缓起舞，每一个舞姿都动人心魂，但却是正经的舞。

佳人轻舞，好茶相伴，惬意的氛围下，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已到了丑时五刻。

又一舞终，阳炎起身告辞，与水念予和冰若言离开闺房，海棠姑娘也并未多做挽留，只将三人送至门口。

房门重新关上，海棠姑娘立刻蔫蔫地倚坐在桌旁，埋首臂间半晌，抬起头时幽幽长叹了一口气，这叫什么事啊！

“他和如梦是什么关系？有事相询，会是什么事呢？”海棠姑娘眼中闪烁着强烈的好奇心，如此一个不解风情的少年，就算是圣女也难以令他动心吧？

“来人。”她忽然开口喊了一声，立刻有两名女侍敲响了石门，问询道：“姑娘？”

“立刻准备一下，回一趟宗门。”

听到里面传出不容拒绝的声音，两名女侍一愣却不敢多问，只应道一声：“是！”

“杨九……你到底是个什么人？”海棠姑娘幽幽望向窗外，忽然娇笑一声，喃喃自语着。

“真是期待呢！”

……

走出极乐楼，立刻有刺骨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冷风吹拂发梢轻舞，雨水淅沥沥像是连珠丝线一样落下，滴落在人的肌肤上，一阵冰凉。

正如此刻阳炎的心，一样的冷。

还是不肯放弃么？

踏出极乐楼的瞬间，不用冰若言和水念予提醒，他已经察觉到了几十股凛冽至极的杀意，他们埋伏在此不知多时，仿佛自己一日不出来，他们就会一直等下去，誓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