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疾而有序地涌入了院子,扔出同门的尸体,二十二个,除了一个负责传送消息的探子,全部都在这里了。 刘罡嗬嗬着,鲜血从他脖颈里蔓延出,呼吸一次比一次更困难。 视野里只看得见月色锦袍的袍角下,一双祥云瑞兽学缎鞋纤尘不染。 刘罡破了喉咙,呼呼着往上看,只见一女子。 他没见过贺麒麟,但这般的女子,只能是贺麒麟,刘罡喉咙里霎时发出了急促的赫声,“贺……贺麒麟,是你——” 怎么会,她怎么会在这里。 鲜血喷溅,刘罡死了。 那手指修长漂亮,像玉石一样美丽,带着温暖的温度,盖在她眼睛上,遮住了飞溅的血液,以及血腥,拿开以后,温暖的温度并没有消散,只是有光透进她眼里。 妈妈的容颜美得像最美的画卷,冲击进她脑海里,贺酒呆呆望着,脑袋钝钝的,好一会儿了才从山川湖河的美景中回过神来,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眼泪一下就要奔涌出,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憋住要钻出喉咙的哭声,眼睛却被眼泪模糊。 就像小溪水归入大海的怀抱,她一眼就能确定,这就是她的妈妈,是妈妈的亲生宝宝。 贺酒一动也不动,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努力憋着哭声,眼泪却是控制不住流得汹涌。 军司马周勉带兵搜查客舍,县官林子午伴驾听候,立在一旁颇有些忐忑,亏得两位皇子无事,否则他脑袋是保不住了。 贺麒麟目光落在小孩红肿破皮的脸上,视线扫过地上躺着的死尸。 林子午心里兵荒马乱的,这会儿发现小殿下的脸受伤了,更是乱成一团,到底是管着一方州县,忙不迭去请大夫,“请陛下稍待,微臣这便去请府医来。” 贺麒麟将手里的孩子递给身边的士兵,踱步走到贼寇跟前。 长吏王成上前见礼,说话都有些磕巴,“陛下……此处血污,陛下还是请移驾行辕罢,微臣等……必清理干净临朔城,叫逆贼一个也逃不了。” 贺麒麟伸手去翻那尸体,王成慌忙去翻,见君王抬手制止,也不敢再劝,只这贼寇从那高屋上摔下来,脖子上的雕翎箭彻底贯穿了脖骨,鲜血流了一地,脑袋几乎是要掉下来了。 不知陛下要做什么,王成又赶忙吩咐人,立时准备水和干净的巾帕。 贺麒麟吩咐道,“你撰写一封令书,差人送去北海,让多珲那个老头,把无名堡的人交出来,另外与无名堡勾结,试图接应逆贼的裨王,也一并押回上京城。” “告诉那老头,朕特许宗亲裨王入城免于受检,不是为了让他给朕添堵的。” 王成仔细记着,听到裨王二字,想了一会儿明白了,这群匪贼待在这儿是想出关,那么定是在等人来接应,关外只有突厥王一族的宗亲裨王出入临朔城时,免于受检。 这群贼寇想带着皇子出关,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他忙领旨去操持文书,又另唤了临朔府詹事吴章来听令。 除了被召见的,临朔府余下三十六名官吏都安静地位列两侧候着,不敢出声。 贺麒麟把人翻过来,查看了他的手,左右扇了两巴掌,站起身,吩咐身边的士兵,“右手砍了,拿根马鞭来,把他脸煽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