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刘海清和一线天还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之上时,津门城已经因为“耿良辰刺杀张敬尧”的消息,彻底炸开了锅。 自古津门街面上就有好勇斗狠的风气,二十多年前,出了个大侠霍元甲,成为津门人的骄傲。 而如今,耿良辰比霍元甲更具传奇性,人刀合一“少年宗师”的名头犹在耳边,覆灭百家帮、解救数百被拐卖的百姓的事迹也就发生在眼巴前儿,津门的街面儿上到处还流传着“小孟尝”行侠仗义的传说,可现在,耿良辰已经刺杀了臭名昭著的大汉奸,闻名全国了! 这些事,哪一件办得不比当年的霍元甲更轰动? 巧的是,耿良辰和霍元甲都是脚行出身,也都是做到了相当于总把头的位置。 老百姓们看不清这件事背后的“捧杀”恶意,也察觉不到苏乙因为骤然出名而要面临的巨大凶险。 他们只是狂欢,只是振奋,觉得耿良辰真是个津门爷们儿,给金门人长了脸,给全国人民都出了口恶气。他们视耿良辰为大英雄,开始崇拜他,宣扬他。 整个津门街面上,人人都在谈耿良辰,人人都在夸耿良辰。尤其是苏乙的手下,各个与有荣焉,现在各个都昂着脑袋走路,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自己就是耿良辰的手下,然后享受别人艳羡的眼神。 与底层民众相比,上层的人物无疑知道得更多,各个对耿良辰讳莫如深,避而不谈。 钱进醒了,但却“重伤入院”,不能主持工作。 已经快到金陵的郑介民“临危受命”,立刻返回津门,暂时替代刘海清的位置主持大局。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捕刘海清和苏乙! 郑介民人还没到津门,就先给手下们下达了第一个命令——秘密抓捕苏乙在脚行的几位心腹手下。 比如宽哥,比如老马。 但他却扑了个空。 因为郑山傲接到了苏乙的信后,立刻领悟到苏乙的意图,按照苏乙在信件中提到的那几个人名,把这些人全都请到了自己的府上。 “这个孙猴子真是干了件泼天大事儿啊……”郑山傲感慨万千地叹道,语气满是复杂。 人老了,就不喜欢变化,不喜欢刺激。偏偏这两样都是年轻人非要追求的,所以老一辈总是看不惯年轻人,以至于他们自己都忘了,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信中苏乙告诉郑山傲“勿以为念,风波很快过去”。 要是放在以前,郑山傲只怕会尽量撇清自己的干系,和苏乙划清界限。 但这次,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担忧,为苏乙的现状担忧。 郑山傲和自己这个“干儿子”也算相处了一段时间了,说真的,他越来越喜欢苏乙这个干儿子,越来越欣赏他的努力,他的天赋,他的自信,他的聪慧…… 跟他自己平庸懦弱的亲儿子比起来,苏乙这个干儿子简直是飞龙在天,除了爱惹事以外,完美到不能再完美。 甚至他时常在想,如果苏乙是他的亲儿子,该有多好啊。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这段“父子”情谊从利益而始,掺杂着肮脏的铜臭和名利之心,导致苏乙直到现在也从没亲口叫他一声义父,而只是称他为“老爷子”。 也导致到了今天苏乙做了泼天的大事,遇到了生死危机,却只远远躲着他这个干爹,只是言辞恳切客气地让他这个干爹帮忙善后,却不肯来找他求助解决危机。 郑山傲知道,苏乙还是信不过他,因为曾经他选择放弃过苏乙。 “郑老爷子,耿爷他除了让我们来您这儿躲风头,还说什么了?”宽哥见郑山傲感慨一句便陷入追忆,忍不住开口问道。 郑山傲这才回过神来,又叹了口气道:“这事儿哲彭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在小耿回来之前,你们就一直住在我宅子里。手底下的脚行,我先替你们管着,放心,我不图我干儿子的家当,我只是替他看着。” “我们当然信得过您了郑老爷子。”宽哥面露为难之色,“但是我怕耿爷不在,我们又都躲了起来,万一青洪帮和三同会的抢我们的场子……那我们怎么办?” “忍!”郑山傲正色道,“事情比你们想象得严重得多,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出去给我干儿子惹事儿招风。损失些地盘和场子,也只是暂时的,等他回来,什么都解决了。关键是你们都得全肢全尾儿地活着,你们在,你们的耿爷,永远倒不了。” 这话让在座的把头们都十分自豪。 “老爷子,我们听您的!” “老爷子,您是耿爷的干爹,也是我们的长辈,您说话在理,我们服气!” “那就一切仰仗老爷子您了!” 把头们纷纷起身表态,支持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