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让三人都有了时间隔阂下的疏离跟不自在。
元一宁待她,终究不像之前那般,宝贝长,宝贝短了。
扁栀床上起来的时候,身上有点热,摸了下额头,有些低烧。
她给元一宁跟周国涛倒了水,在对面站着没坐下。
元一宁要下意识的要招呼扁栀做,被周国涛一声轻咳给盖了过去。
元一宁看了眼周国涛。
周国涛抿了口茶,淡淡的问:“这些年,在外头都好么?”
扁栀点点头,说:“挺好的。”
周国涛“嗯”了声,“毒蝎……我听说做的挺大的,这些年,你在外头,我们也一直担心,当初走的时候……如今看来,你也是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我们也替你高兴,这些年,孩子在我们这里养着,也都习惯了,未来,我也希望,他们一直在周家茁壮成长。”
扁栀听着这话,心头一片苦涩。
周国涛以为……她是来抢孩子的么?
“当然,”扁栀压下心口的难过,轻声说:“我知道你们把他们养的很好,我一直很感激你们。”
周国涛跟元一宁听见扁栀的“当然”两个字,心口一松,连带着面色都缓和了一点点。
周国涛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他又说:“既然是这样,你这回,是回来看孩子?”
话间已经断绝了跟她跟周岁淮的一切可能性。
扁栀有些难堪,她站在原地,没做声。
“看孩子是应该的,这没什么,”周国涛说:“毕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你要什么时候来看,都没问题,不过我希望还是尽量少让孩子有强烈的心理波动,在成长的孩子,心理都很敏感,这点,你应该也明白,对吧?”
周国涛不亏是商场是浸润大半辈子的人,很会掌握说话节奏。
几句话间,不仅仅隔绝了她跟周岁淮的可能性,连看望孩子都一并要剥夺去。
扁栀有些难以呼吸。
她停顿了好久,身上感觉更难受了,她控制着情绪,努力平稳呼吸后,才缓慢的对元一宁跟周国涛说:“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应该跟你们说一声抱歉,当初……”
“当初,你一意孤行要走,”扁栀还没张嘴,周国涛又已经接过了话头,掌控了绝对的话语权,“岁淮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是你说的,两年回来,你许下了承诺,可你没回来,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年除夕,岁淮一个人在院子了站了整整一个通宵,零食十几度,谁都没办法把他喊进来,他那是在等你,他信了你的话,在等你回来。”
“结果呢,你一去不回,五年了,了无音讯,如今忽然回来,我们惊愕的同时,也希望你谅解,在这五年期间,我们也在开始新生活,你不能一来,就强势的要挤进来,你说呢?”
周国涛的言语间,扁栀已经是外人了。
扁栀低垂着眼,脑子里大雪纷飞的那年除夕夜,周岁淮一个人孤身等在外头,热闹都跟他无关,她鼻尖酸涩,眼底都红了。
“我很抱歉。”似乎除了这句话,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抱歉是不用的,毕竟,你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表个态。”周国涛再次掌握话语权,很强势的在态度上压过去,“我希望你能跟我们保证,不要私下里见孩子,也不要跟周岁淮再见面。”
元一宁在旁边觉得,周国涛这些话说的有点太欺负人了。
刚要帮着说一嘴,周国涛一个眼神瞪过去,“怎么?我心肝宝贝养的这么大,这么好的儿子,就非得送人家脚底下去磋磨?几次了?这种日子,谁受得了,好好的找个姑娘结婚不好么?非要找个这么复杂的,事情没完没了,一堆堆的,日子过不过?不为了大人,也要为几个孩子想想!”
周国涛平日里对元一宁很尊重,这一次,却像是非要断了周岁淮跟扁栀的这根线,言辞很直接,很犀利,也很决绝。
“我们周家不惹事,也不怕事,但是不能有个什么也不说,说走就走,任性妄为的儿媳妇!”周国涛说的很激动,最后直接怒了。
说到底,那五年,扁栀离开,是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
“你表个态吧,以后不跟周岁淮联系,说了,我们以后也能当做亲戚好好处。”周国涛口吻很急,直接逼迫道。
扁栀垂着眼,从周国涛跟元一宁进门,她就一直在听,没什么开口说话的机会。
如今话头递到她嘴边,周国涛想听的,不过是一个:“好”字。
可她说不出口。
她想再自私一次。
或者说,面对周岁淮她永远无法慷慨,她永远都无法松口说“放开。”
扁栀不是太会说话的人,兜兜转转想了一遍,最终,能说的,还是只有四个字,“我很抱歉。”
这几个字,叫周国涛当即就皱了眉头,元一宁也重新看向她、
“你什么意思?”周国涛脸当场就黑了,“你的意思是,你还要掺和进周岁淮的生活里?”
“我天!”周国涛都快疯了,“周岁淮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吗?非要遇上你,你——”
“亲家!”李婶在后面听着周国涛的话,气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