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床上伴侣的张行简是个好人,没有对不起她……大家好聚好散。 她已决定不要他了,和他分开了。这对沈青梧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 沈青梧学了两日画画,便心生厌烦。 她其实不是这样没耐心的学生,博容昔日教她什么她学什么,她学不会也不吭气,总要老师来决定放弃教什么。但是面对张行简,沈青梧的意图似乎很强烈。 她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 因为张行简和博容不一样。博容是个好老师,好老师会在乎她有没有学会;张行简不是好老师,张行简自己都教的马马虎虎,时而偷懒,沈青梧说“我不想学”,似乎也不奇怪。 夜里,沈青梧扔下画笔,拿帕子擦自己手上墨汁。 她告诉张行简:“我不想学画了,我握笔握得手累,不想动了。” 她指责张行简:“一定是你教得不好。” 张行简半卧在榻上,靠着墙。她伏在案上辛苦作画时,他就在一旁捧着本书看。沈青梧抱怨间,张行简乌黑水润的眼睛从书后探出,笑意盈盈。 他好说话得很:“嗯,我确实教得不好。荒废了梧桐的才华……那怎么办?” 沈青梧拧眉,觉得他这话,似乎小看她,好像她当真学不会一样。 张行简又不是样样全能,沈青梧也有自己擅长的…… 沈青梧盯着他半晌,突发奇想:“你教我下棋吧。” 张行简一怔。 沈青梧挑衅:“怎么?你不会吗?” 她心中暗暗得意:她见过张行简下棋时那副三心二意的模样。 张行简那副臭棋篓子水平,能教的了谁? 她与他下棋,保证赢得他找不到北。 张行简默默看着她,沈青梧弯眸:“张月鹿,你真的不会吗?” 张行简慢慢放下手中书。 他笑容浅浅:“你不是都说我学富五车吗?下棋而已,我岂会不会?梧桐要学什么?” 沈青梧抿唇。 她报了一本棋谱名字,说博容给她讲棋讲到哪里了。她看着张行简,张行简沉静听完,挽袖含笑:“这本棋谱是么?我恰恰读过。” 沈青梧腹诽:你什么都读过。 张行简让长林取了棋盘来,他表现得沉静淡然、游刃有余,这让沈青梧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张行简棋技如博容一样高,只是他平时在逗周围人? 长林进屋,听到张行简要拿棋谱,长林惊讶,然后同情地看一眼沈青梧。 这种眼神,沈青梧读懂了。 沈青梧放下心:长林在同情她要遭受张行简的荼毒,这正说明她有能力杀得张行简片甲不留。 于是,棋盘上来,张行简捻起黑白棋子,复原棋局。他坐于棋盘另一端,煞有其事地为她讲棋,解读这局残局。 他其实讲得很好,浅显易懂,深入浅出,可见他确实是懂棋,也确实翻看过沈青梧所提的棋谱。 沈青梧等得有点不耐烦。 他好不容易讲完那些废话,沈青梧便倾身,正儿八经:“老师,光讲棋,我记不住。不如老师与我杀一局吧?” 张行简看着她,不语。 沈青梧乖巧:“老师,你怕了吗?” 张行简唇角慢慢扬。 他垂首:“你叫我‘老师’,让我意外罢了。下棋便下吧,梧桐要作先手吗?” 沈青梧很谦虚:“张老师先来。” 她冷笑:让你先手,你也赢不了。 张行简瞥她一眼,素白手腕来拿棋子,镇定自若。 沈青梧心中再次忐忑。 然而只过了一会儿,沈青梧便放下戒心。 她没有错。 张行简的棋确实下的很烂。 他下的又慢,又喜欢走神。好几次,需要沈青梧提醒该他落子,他才回神,打个哈欠。 他棋品也不好—— 沈青梧低头思索棋局时,突然觉得有什么动了一下。她猛地抬头,看向对面张行简,冷声:“你做什么?” 他手中捧着一盏茶——是他下棋中途,提出他口渴,要喝水。沈青梧耐着性子满足了他。 而此时,他端着那盏差,偷偷摸摸,试图往棋盘上浇水,毁了这棋局……只是沈青梧眼疾手快,在他动作前,猛地倾身,抓住他手腕。 张行简眨眨眼。 沈青梧敬佩他,咬牙笑:“张月鹿,你偷偷使什么坏?” 张行简被抓到也不心虚。 他微笑:“天太晚了,我怕梧桐下棋下得太累,不如我们早早结束,歇了吧。” 沈青梧:“我不累,不劳你费心。” 张行简摊手:“可是我累了……” 沈青梧抓着他的手不放:“你给我好好下棋。” 张行简叹口气。 他道:“良夜苦短,为何要用下棋来荒度光阴呢?” 沈青梧:“你坐那里看我画画,你偷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是荒度光阴呢?” 沈青梧盯着他:“张月鹿,你输不起吗?” 张行简微微正色。 他说:“一盘棋罢了,我有什么输不起的?我只是关心你,你却不领情。罢了,那就继续下吧。” 事后,沈青梧承认,因她多次观看过他的下棋水平,再加上他这出戏,她心中对张行简是有轻视的。 或者说,是张行简让她认为,他就是那么差劲,就是不如她。 所以,一个时辰后,沈青梧看着自己输得七零八落的棋盘,目光呆滞,陷入长久沉默。 她不知道棋局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到了这一步。 她不能相信,张行简下棋都下不过长林,为什么会赢了自己。 沈青梧苦大仇深地看着这盘棋,张行简从后拥来,抱住她,唇轻轻亲她温热面颊。他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嘲笑她:“怎么,梧桐输不起吗?” 沈青梧瞬间转身,揪住他衣领。 他顺势放手,被她抵压,被她按到了墙头,仰坐着。 沈青梧凝视他:“你耍我?” 张行简叹口气。 他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