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然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幼蕖生怕真的被她亲上,赶紧侧开身子,很是嫌弃地撇清: “谁帮你报仇啊!我是瞧着炽眼蜂可恶而已。并不是每人都有冰系异火,若其他同门被这杀人火蜇了,伤痛是小,不及时拔毒,会灼伤经脉的。我是为我们上清山计,索性去除了这个祸害!” 话说着,她身形一闪、足尖一点,青梗剑已经飞上了半空,顺便还将韩冉冉腰间一抄,带着韩冉冉也上了飞剑。 “再有,我也顺便割点蜂蜜。你不是说那片焦阳花品质不错么?既是遇上了,顺手割块蜜罢了。你把自己也想得太重要了!” 苏怡然跺脚: “嘴硬得跟鸭子似的!哎哎,你这家伙,你宁愿跟那个小丫头抱抱,也不跟我贴贴!” 足尖一晃,她拉起柯辰也上了云起剑,还得意地在空中晃了一圈: “你不来,我又不是没人抱抱贴贴!” 幼蕖被苏大师姐这疯疯癫癫没正行的样儿弄得手痒,禁不住捏起了拳头。 苏怡然识趣得很,见对面的人脸色不善,“嘻嘻”一笑,云起剑绕了半个圈,“咻”的一下,冲上云天。 “清晨正是割蜜的好时候。跟上来!” 青梗剑跟着苏怡然的剑光,连穿过两道山谷,不知经历几重密林绝壁,途中不乏毒藤妖花、恶鹰饿狼。 真不知苏怡然是怎么找到这个冷僻的地方来的。 幼蕖苦笑,对韩冉冉低声道: “你苏师叔,为了吃口蜜,也是够拼的!这不辞辛苦的劲头,若用来练功,成就真是不可限量啊!” 韩冉冉亦是低笑道: “苏师叔这是赤子之心,可谓一团天真,生机勃勃,光亮纯粹,实在令人羡慕。” 是啊,只有没经历过困顿穷厄的人,人生里才能始终保持这样饱满热烈的情感与爱。 连那份任性与冲动、贪嘴与幼稚,都是肆无忌惮得令人羡慕。 少清山的小九,何尝不是如此呢? 而从乌朔州苏家直接降落在上清山的苏怡然,她最大的忧愁与焦虑,无非是丹炉又炸了,师父和师兄又给她加任务了。 父母疼爱、出身优渥,靠山强大,风雨都打不到她身上。天性又爱耍宝逗笑,娇憨玩闹,真是不知困苦为何物。 韩冉冉自幼贫苦,跟着寡母在底层艰难求活,自是没有恣意而为的资格,更是养成了步步小心的性子。 而幼蕖么,经历了少清山变故,从前的烂漫放纵,也收了十之八九,仅有的一两分,也只在亲近的人面前偶有流露。 幼蕖心里暗暗希望,就让怡然的这份明净热烈一直保持下去,永远不要黯淡。 再飞过一个小山头,眼看着周遭环境愈发荒莽,云起剑终于落了下去。 苏怡然指着足有百丈远的那处峭壁,心有余悸地悄声道: “就是那儿!见鬼的红眼睛毒蜂!足有拳头大呢!还不止一只!我给它冲到面前吓了一跳,又忙着左边那两只毒蜂,不然,也不会一时漏了右侧的防护!” 说着,心怀恻恻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臂,疼痛虽消,阴影犹在。 “这炽眼蜂还会射出毒针,只叮了你一口算是好的了。这毒针厉害的你还想不到呢!这毒针要是见了血肉,会死命往里钻!这蜂毒又厉害,那非得要剜肉剔骨才能治呢!” 幼蕖故意往严重里说,好让苏怡然记住这个教训。 苏怡然果然拍了拍胸大口吐气,大大庆幸自己逃得快,也确实记住了这个差点更惨痛的教训。 那峭壁上长满了金黄色的焦阳草,朵朵小花的颜色明亮得如正午的阳光一般,山风一吹,大片金光闪烁,真是明艳动人。 即使隔得这么远,鼻端也依稀有花香萦绕。 山野之地,没有人特意培植,甚是难得。这片花蜜品质的确好,难怪苏怡然一眼看中。 满峭壁都是一二品阶的灵蜂在忙忙碌碌地飞舞,进进出出,采花尝蜜,不时互相碰碰头,热闹又欢欣,看上去无甚危险。 谁知道,这甜香喜乐的背后,是毒针伤人的危险呢? “对付这炽眼蜂,最好是不要近身作战。”幼蕖打定了主意。 “不近身,只凭你那小剑?隔空御剑,那家伙个头太小,不趁手呢!”苏怡然咕哝着。 幼蕖侧着头望着这个眼大心疏的苏师姐,用指头点了点鬓角: “动脑子!你倒是想想什么更趁手!” 苏怡然被幼蕖这老气横秋的话给逗乐了,可也被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