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颌鸫鸟的战斗力大家已经见识过,眼看那汉子逃之不及,几可预见,刚刚血洒长天的一幕即将重演,下方观望者不免一阵叹息。 虽然是看热闹,他们却也本能地希望他能逃过。这汉子身形彪悍,身手不凡,不知修炼了几时才有这样的修为,殊为可惜。 “呜……” 突然半空里一阵骨笛声起,凄厉刺耳。 下方的修士尚好,不过觉得难听些。可头顶那些蓝颌鸫鸟却是有些经受不住,大声鼓噪起来,许多鸫鸟都飞得歪歪斜斜,顿失往昔神威。 那刚刚被五阶鸫鸟追击的人忽地一个回身,大刀阔马地定在了半空,衣衫猎猎,神情从容,毫不惊慌。原来是他手持着一支灰白色骨笛,吹得呜呜哇哇。 “独行客?”幼蕖低声呼道,有些诧异。她不太会记人,可见过此人一面,印象深刻。 “谁?” 祈宁之刚刚盯着神镜二老看,未多留意独逃的这一位,此时听幼蕖语气有异,才定睛瞧去。 他仰望上方,看到那吹奏骨笛之人踩着一柄深赤色大刀,络腮胡,鼻穿金环,左足色泽沉沉如铁铸,不由恍然: “是那个铁脚仙啊!” 他们刚刚出玉昆山时,用清量镜探路,在镜中见过此人赶路的情形。 潘宝介绍此人时说过,这位铁脚仙赤胆热肠,时常予人济困解难,也说他功法奇特,且看他这支骨笛与足下大刀,就知此人修的不是寻常功法。 眼看鸟群被这古怪笛声搅得威力大减,那神镜二老勃然大怒,将手中双镜“咣咣咣”接连对撞数下,金石之声似可裂空,宝镜竟是当做铙钹一样使用。 下方修士个个捂了耳朵,其声入耳,人人脑袋里都一阵刺痛。 “咣咣咣”响过后,鸟群“啾啾”声亦变得刺耳高亢,飞行速度突然加快了一倍,乱飞乱撞间更是呼呼带风。 铁脚仙“哈哈”一笑,一手持笛,依旧“呜呜哇哇”吹个不休,另一只手轻轻一招,那深赤色大刀飞至他掌中,光华大盛,横里扫出一溜红光。 群鸟哀鸣,刀光翻飞间,漫天红雨,竟分不清是鸫鸟死伤,还是刀光耀眼。 紫发人暂时丢下追杀对象,一扬手,双镜飞升至高空,对着铁脚仙不住射去电光,而紫发人两掌齐推,重重山影压向对面。 铁脚仙刀背横于身前,抵住紫发人的进攻,口噙着骨笛,笛声断断续续,那些蓝颌鸫鸟便一波一波地如浪潮一般,忽强忽弱、忽聚忽散,虽不能将铁脚仙缠死,却也给他造成极大困扰。 红发的那个怪人忽尔冷笑,口中打了个唿哨,他前方的蓝颌鸫鸟便“哗”地围出四个圆来,将飞逃的四人圈在圆心,进退不得。 那四人身手倒也强劲,宝物层出不穷,一时抵住了团团鸫鸟的进攻。 天上的蓝颌鸫鸟太多,即使这四人身周聚集了一大群蓝翅,其余地方的翅羽却也未稀薄多少。 神镜二老看出铁脚仙是五人中最强的那个,暂且不管被鸫鸟围困的四人,集中力量来对付那柄深赤大刀。 铁脚仙压力陡增,蓦地一声长啸,刀光愈发纵横激射,他身形连动,突然粗臂长了数倍,直抓向紫发人的心口! 紫发人将手一招,镜光飞来化作层层亮闪闪的光盾护在身前,同时,又幻出百十柄光刃旋转着切向铁脚仙的粗臂。 红发人随后一步,指戳掌切,镜中电光陡然炽烈无比,平空陡起一阵热浪,四周显出一道道隐隐的火焰纹,重重卷去。 那些蓝颌鸫鸟似是知道厉害,齐齐张翅飞离,落在后头的上百只鸫鸟都来不及发出惊叫,“呼”一下就化作了飞灰。 铁脚仙肩头一抖,无数刀影飞起,迎上了火焰,“扑扑”连声,刀影火焰互相抵消湮灭,他周身似是放了一圈烟花,光晕闪动,将他衬得如一尊神祇。 镜光幻化的刀刃已经斩到他手臂之上,他暴喝一声,手臂又粗了两分,密密麻麻的光刃竟然被反弹回去,半分也未伤到。 “好!” 下方有人喝彩。 神镜二老怒目而视,只是声音来源处聚集了数十人,哪里分得出是谁所喊? 幼蕖也觉得好笑,敢当着这两个红紫头发的怪老儿喝彩,估计是这“禁空令”实在不得人心,加上铁脚仙助人无数,名气既响,又甚得人心。 铁脚仙这里不落下风,他的四名同伴却是陷入了困境。 五阶鸫终是太过厉害,其率领鸟群将包围圈挤压得越来越小,眼看那四人就要被鸟群淹没。 “铁脚仙!你走罢!我们承了你的情了!”四人中不知是谁,呼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