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一时兴起,建议召来几个玉台峰弟子将剑符之术授之,对此幼蕖大方笑道:
“只要真能对大家有帮助,我传授此术又何妨?”
没想到吴桢却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她,道:
“我知道师妹不吝啬。可是,此举还需谨慎。能不多说,还是就莫要多扩散了。唐云的想法固然好,可还得再等等,暂时莫要外传,我们看看再说。”
“为何?”
唐云和幼蕖都甚是奇怪,大师兄不是最希望玉台峰所有弟子都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的么?怎么此刻小器的反而是他了?
只有红叶真人微微点头,道:
“你们且听你们大师兄说说道理。”
吴祯从容道来:
“须知凡人有句话,怀璧其罪。筑基绘就剑符,前人也不是绝无,但传闻里极少,皆为天才绝艳之士,又都藏之甚密,罕有心得流出。可见其难得与自珍。
“这一代弟子中,据我所知,李师妹也提了,也就是鸡鸣顶的田雨因略有成就,但其背后其实是善从与善治两位真君,其余人并无可比性。”
吴桢刚刚第一句话的时候,唐云其实已经反应过来,但她没插嘴,这种道理,还是大师兄来说的好,难得这次大师兄态度好而小师妹也肯听大师兄的话。
幼蕖果然是难得地表里如一地在认真听大师兄的道理。
吴桢看向幼蕖,接着道:
“李师妹,你刚刚也说了,景明也让你暂莫对外多提剑符之事,我想,她也是出于这个考虑。须知,能在筑基就制出剑符之人,万千中一二而已。可想绘制剑符之人,则是千千万万。
“你们俩看似只苦练了一个月,其实先前已有功底铺垫,悟性运气机缘勤奋缺一不可。而若大家都知道你们成功绘得剑符,只当简单或是别有捷径,不免个个都来求教。而你又是……”
说到这里,吴桢不由一顿,面上有些尴尬之色,他本不介意当面批评人,可与李师妹的关系似乎才缓和,他直戳她短处,是不是有些不妥?
幼蕖倒笑了,顺溜地接了下去:
“而我又是个烂好人,谁来求教都会指点几分,不免蜂拥而来。可剑符此道甚难,教一百个人,只怕一百个都不能顺利领会。教一千个人,可能才通一两个。学不会的可怎么办?”
吴桢亦笑了起来,李师妹这般主动笑说她自己“烂好人”,就是心无芥蒂了,同门如此,他很高兴,接着道:
“是的,大家都会有一种错觉,觉得既然李幼蕖一个月可为,同为筑基的我说不定一年半载的也能做成,金丹更觉得可为。可元婴也未必个个都能呢!
“学不会的人,若通情理些,还能想到是自己悟性天资有限,也就罢了。可若是个狭隘的,只怕反要生出多少怨气来!若他们觉得李师妹藏私可怎么办?”
唐云听得悚然,这可是好心好意却会得罪同门啊!她拉住幼蕖不住点头,示意小师妹多听听大师兄的教诲。
吴桢见幼蕖端正神色若有所思,缓了缓语气,又道:
“利益当头,太过诱人。也容易乱心。即使是我玉台峰,也难免人心不齐。所以,还是等大家都金丹之后,有了余力再说。
“再者,照李师妹所言,练习剑符花费颇多,这物资消耗也不是每个人都耗得起的。届时难免更有乱象,说得严重些,这诱惑太大,只怕沉迷者倾家荡产也不为过,若不成,怨怼更深。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别撩人心思。”
“就是就是!是我瞎安排!”唐云赶着认错,“本是我想得简单了。此消息一出,不知要惹来多少心痒之人!玉台峰还要不要安生了?”
唐云对吴祯真心实意地行了个礼,道:
“大师兄,多蒙你提醒。大师兄考虑周全,我唐云还是有所不及。”
幼蕖虽没跟着捧场,可心里亦是认可的:难怪人称大师兄是玉台峰顶梁柱,果然有些道理。只大师兄所言最后一条,就排除了许多人。
不是说穷人莫来学,而是学此术易令人穷。若无相当家底与悟性,只怕耽误正当修行。诱人入坑无果,反而是害人。
她未开言,可面上也显出信服的神情来。
吴祯看在眼里,含笑点头。果然李师妹是个可教的,也果然,她从前是没好好听话的。看,此时才是真乖。
红叶真人大感欣慰,几名弟子相处融洽,正是她所乐见。
几人又说了一通,各自散去。
临去前,唐云问幼蕖要不要歇两日,去外山走一趟。幼蕖摇头表示自己还需再试试各种基质的灵符,忙得很,没空休息。
唐云叹了一声,只得叮嘱她莫累坏了。
吴桢却是眼带欣赏,深表赞许。
没两日,吴桢私下里又送了一只鼓鼓的芥子囊至小竹林。
幼蕖从未单独收过大师兄的东西,见他郑而重之地捧着芥子囊来,大为惊讶。
“大师兄我的份例都领过了,不缺……”
“这里都是些灵符材料,是给你研制剑符用的。”
“哦?那个我也不缺……”幼蕖还是不想收大师兄的东西,虽然关系已经大大缓和。
可吴桢坚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