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师姐故作矫情,幼蕖如今脸皮也厚了,干脆一跳,两臂环抱,挂在了唐云身上,笑嘻嘻地道:
“景明师姐温柔又大方,谁不稀罕?可是我只稀罕云儿师姐你啊!我家大师姐温柔又体贴,才是最最好,我只在玉台峰做云儿师姐的师妹!”
唐云抻着脖颈“哎呦”一声,一巴掌拍在幼蕖背上,笑骂道: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猴儿似的!小丫头,看不出你细胳膊细腿的,还挺沉!我老腰都要给你折断了!”
幼蕖赶忙撒手,小心地扶着唐云坐下:
“老师姐,您歇着,要不要小的给您捶背?”
唐云嗔她作怪,凶巴巴一指头戳过去,却被幼蕖笑嘻嘻地避开,再要动爪时,却见这小丫头得意洋洋地自怀里掏出两张灵符来,冲风一晃,道:
“师姐,你且来看,这是什么?”
唐云一眼便瞥见幼蕖手中的与寻常符箓不同,纷繁的笔划当中隐见剑影浮动,更有金锐之气扑面而来,她自是有些见识的,不由一惊,脱口问道:
“莫非是剑符?你作的?”
她问得极准,实因未感知到高阶修士灵力的压顶之感,故而料得非师长所赐。
而幼蕖去大茂峰之前便曾在小竹林里折腾了满地的废符,实在是动静颇大,折了一地的竹竿,引得唐云来瞧过,废符上剑气四溢,这丫头又掂着善从真君的剑符嘀嘀咕咕,她就有所猜测了。
如今这丫头再又和景明闭门不出一个月,回来时更喜孜孜的,十有八九啊,是成功了!
见幼蕖骄傲点头,唐云大喜,一把抢过那剑符,翻来覆去地端详,口中喃喃:
“个小丫头,才多大的年纪,才多少修为,就敢试手制剑符?谁知道了不说一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没天理的,还真给她成了!真真气煞人也!”
不过幼蕖知道这位唐云唐师姐口中说着“气煞人也”,心里却是大大地为她这个师妹在欢喜呢!看师姐喜笑颜开的样儿!
“我了不起吧!”
李幼蕖难得地摇头晃脑,得意尽显,语调的尾音高高扬了上去。
在小竹林,在唐师姐面前,她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甚至可以也撒娇撒痴地扮乖作怪。
“啊啊啊,了不起!”唐云一把抱住幼蕖,欢喜得声音都在颤,“小丫头!你可真是我们玉台峰的宝!”
“我当然是块宝!那师姐你还舍得将我让给别人么?”
“嘚瑟的你!走走走!去见师伯!这喜事定要告诉她的!”
“哎哎哎,师姐你别急啊,我在万顷碧呆了一个月,人都要馊了,好歹让我换个干净衣衫……”
“哪有馊味?我就没闻到。回来再换!师伯不会嫌你臭的……”
唐云抬手就是两个净尘术打过去,一刻不耽误地推着幼蕖往外走。
净尘术卷起一团团夹杂着湿气的嗖嗖凉风,弄得幼蕖满脸都是发丝,连打两个喷嚏,眼睛都睁不开了。
幼蕖从没被净尘术劈头盖脸地这样砸下来过,脑子都要晕了。说好的温柔又体贴的大师姐呢?
无奈唐师姐本以大力着称,行动起来更是急如风火,幼蕖哪里抗争得过?哭笑不得,只得从了。
两人刚出小竹林,迎面就差点撞上杼羽。
杼羽反应快,当下一个后仰,才避开了撞头之险,他诧异地看着失了稳重风范的唐大师姐和满脸无奈的李幼蕖——李师妹的形容甚至还有些狼狈,不免问道:
“唐师姐,李师妹,你们这是去哪?”
唐云打了个哈哈:
“你来找幼蕖啊?等一下吧!我们有事先要去红叶真人那。”
她口中应付着,脚下不停,一句话了,人已走出数丈开外了。
幼蕖回头冲杼羽抱歉地点了下头,唐云一拽,两人马不停蹄地进了枫林,转眼就消失在杼羽的视线里。
杼羽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和李师妹练几手剑、聊几句话,怎么就总没机会呢?
幼蕖边走边忙不迭地归拢鬓发,索性以袖擦面,总算让自己勉强能见人。
枫叶林里,冯星儿与柯辰正在对练,练至酣处,一时住不得手,唐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二人莫要停顿,同时又指了指里头,有询问之色。
冯星儿会意,大拇指竖起,也朝里头指了指,又一点头,意思是大师兄在内,并无要事,余人可进。
唐云与幼蕖一笑,便领会自去了。
吴桢果然在红叶真人处,师徒二人正笑语晏晏地说话,见唐云连通报都没有,就拉着幼蕖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吴桢不免眉头一皱,可也忍住了,尽力平静地开了口:
“两位师妹有什么事吗?”
唐云才不惧这位大师兄,她倒是有些意外,大师兄竟然脾气变好了?不过,瞅一眼大师兄眉头间的“川”字,她便能猜到大师兄心里的话:
“冒冒失失!规矩呢?唐云,你也是大师姐,怎么给师弟师妹们作表率?”
得亏大师兄竟然忍住了没训人。
唐云笑着道:
“我俩是有事要和师伯说呢!我先遇着星儿她们啦,说可以进,我又看敞着洞门,急着进来说事,就少了礼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