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晖峰发话奖赏,温长老扯起顺风旗,实打实地塞了许多高品阶的适用之物,加上增长了的五年份例——神奇的温长老竟然帮她放到四季阁赚了一笔利息,幼蕖实实在在地发了一笔小财。
这确实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虽然她本就宽裕,可要为两位哥哥买药淘药方,还得去四季阁、八方会这样的地方散钱打听大雪山的消息,灵石与宝物自然是多多益善。
颇令她意外的是,在凝晖峰元览殿遇上了善从真君,他竟然也大手一挥,赐下了几道封有他元婴期剑气的剑符。
这位真君向来眼高于顶,又对自己从一开始起就莫名其妙地抱有成见,幼蕖每次见到他都是赶紧应付过去而已。
没想到善从真君突然眉目和蔼地垂问她这几年的情况,从秘境是否凶险问到修炼可曾有碍,还问到几名同伴是否友睦、她可曾吃亏等,其耐心细致,竟然真有关切之意。
这是改性儿了?
幼蕖大为不解,可人家表达善意,她自然欣然接纳。而且,元婴的剑符难得,用来领悟、护身都是极好的,善从如此大方,她哪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善从真君身边的田雨因,这位许久未见的田小师叔,依旧贪心小气。幼蕖接过剑符时,都能察觉到田雨因的目光如针如炬,火热而尖利,刺得幼蕖手背都要疼了。
嗯,善从真君是她田雨因的师父,善从真君的物事,田雨因自然觉得自己才是顺理成章的接受者,怎么能给了别人呢?还是在她眼皮底下!
那种遮掩不住的气恼与贪婪,引得幼蕖想笑,她自然不会特意去照顾田雨因的心情,更不介意让这位小师叔更着急一些,当下笑道:
“幼蕖谢过善从真君!剑符制作不易,须是身兼符术、剑气两道之长,幼蕖亦早想尝试。若弟子日后有困惑之处,不知可否来请教真君?”
善从真君真的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听了幼蕖得寸进尺的需求,竟然爽快地点头,道:
“有何不可?你尽管来,我就在凝晖峰鸡鸣顶,这些日子我还在琢磨更进一步改进一下剑符,你有空来,我知道你脑子灵光,正好说不定可以给我一些灵感。”
他的邀约诚心诚意,还接着补充道:
“若我不在,你便找雨因。雨因近来于剑符上颇有心得,你们两人同时进入内门,底子也差不多,正好多交流交流。”
幼蕖望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田雨因,有意微笑着道:
“鸡鸣顶不比其他峰头随意,幼蕖只怕耽误了田小师叔修炼。”
善从真君回头看看田雨因,很不以为意,道:
“雨因有个伴儿才开心!凝晖峰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雨因到底是个小姑娘,我也不想像对别人那样拘着她。你本就聪颖,又勤思善学,雨因有你这个学伴,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弊。放心,尽管来!”
这哪里是高傲得不通人情的的善从真君?分明是慈和宽容的长辈!
幼蕖睁大眼睛看着善从真君,足足看了两三息,才点下头去:
“既然如此,幼蕖就谢过真君了。我这里亦有言真君的剑符,我回去正好比对一下,或许真能为真君提一点拙见。”
善从真君喜动颜色:
“言真君的剑符定然不同凡响!那我在鸡鸣顶等你来!”
转眼,他的心态已经从上位赐下转变为期待交流,竟又取出两张剑符来,似乎他给得越多,幼蕖就能领悟更多。
幼蕖失笑:
“这倒不必。有先前的几张就足够了。”
善从被婉拒也不恼,反而有些自嘲心急,点头称是。他剑符也未收起,只捏在手里端详,还意犹未尽地道:
“那就等我从言真君的剑符里借鉴出一二真意来,再多给你几张新炼的!”
善从在幼蕖走后还欣慰地摸摸下巴上新蓄的短须,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田雨因听,道:
“玉台峰的李幼蕖,你看她不卑不亢,有风骨而不轻狂,一派坦然,受得起好意,也担得住考验,和她多交往,多有得益啊!”
田雨因不敢反驳,喉咙里轻轻“嗯”了声,算是回应。
八派合练回来后,师父就少了许多从前倨傲不群的特性,变得更像个沉淀了阅历、磨炼了心性的真正元婴了。
从前的善从真君,是大家公认的不好相处,任性得像个少年人,喜怒随心。可田雨因喜欢那样的师父。
那样的师父偏心得多好啊!她能在凝晖峰呼人遣物、指挥东西,正是仗着师父不讲道理的偏爱。
如今的善从真君,多了公正之心,也比从前宽和得多。可他对谁都宽和,反倒显不出对她这个嫡亲弟子的偏爱了。
田雨因想要的那独一份的疼宠,似乎再也享受不到了。
气人!
更何况,这个可恶的李幼蕖,怎么还从绿柳浦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田雨因极不喜李幼蕖此人,她倒是不敢有害人之心,可逮住机会给此人制造点不方便不愉快是极顺手的。
或者李幼蕖若是自动倒了大霉,她也喜闻乐见。
可偏偏师父不仅转了性儿,连眼珠子似乎都给换了。今儿他看李幼蕖不知为何那么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