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飞,身为魔祖,兼任人皇,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纵然红尘多污浊,他也如白莲绽放,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此刻,面对一位亦正亦邪的路尽仙帝,他无恐无惧,漫指岁月长河,“若说修道应劫,总有天骄生不逢时,时运不济,纵有力挽狂澜志,功参造化机,本该辉耀万古,亿载流芳,却可叹中道崩殂,徒留残火与残骨……” “道友你看,这位又如何?” 铜棺如舟,不知横渡几多古史,终是到了一段光阴河段,激烈澎湃,冲击轰鸣,卷起千堆浪。 在一座绚烂璀璨的天地中,有绝世的人杰崛起,心有光明,要平动乱、镇黑暗。 创法证道祖,莅临准仙帝境,这一个人的存在,便胜过了万千时代,为修行史上难以磨灭的光辉一页。 最终,浩瀚界海岸,无边堤坝上,一条淡淡的脚印浮现、蔓延,走向了海中。 身影朦胧,白衣白袍,俊朗儒雅,跨越界海,登临黑暗彼岸,征伐大敌,爆发了惊世的大战。 奈何,寡不敌众,双拳难敌六手,他带着敌血,在灿烂的光芒中彻底散去了身影。 光明熄灭了,徒留下黑暗,依旧喧嚣人世间。 不过,他还是留下了一团火,仿佛潜藏下了希望,努力去照亮后人,为后世征伐黑暗的准仙帝增添一道后手。 他如星辰,如诗篇,虽然死去,血染长空,但依旧在人间璀璨。 无数年后,荒天帝亦将他映照出来,只不过他消逝的太早,死去太漫长岁月了,纵然是天帝显照他都很艰难,不过是给了他复苏的一点生机。 只是,为了最惨烈的一战,卧龙凤雏大战高原,他如无数昔日的英杰残灵一般出现、参战,再度永寂,徒留伤感。 姜逸飞此刻指指点点,让船夫点评一二。 船夫沉吟,最终悠悠一叹,“这的确算是一个真英雄。” 他强大,骄傲,却不是目中无人——毕竟,他遭遇的社会毒打有些多。 当年的他,一口一个帝者无敌,结果惨遭卧龙霸凌,又被神秘高手暴打,终于是谦虚了许多。 他看着那白衣渡海的准仙帝,恍惚间像是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三分影子,蓦然有些感慨。 “既然如此,算是一个真英雄,那……帝落人殇,岂不是青史上徒留遗憾?” 姜逸飞微笑,“不如,我们拉他一手?” 魔祖这般建议。 无数年后,荒天帝也未能完全映照,是因为相隔岁月太过遥远。 但是,对于某位躺尸了无数纪元的尸骸仙帝来说,却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所谓的帝落时代,于他而言不过是漫漫人生中的一次小憩,是“当代史”,完全不算什么。 “这……”船夫沉吟后摇头叹道,“岁月,历史,不能触之啊……我亦不能改写,否则容易牵引出大因果。”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年,这位船夫就露过一手,为了装逼,结果却是把自己的性命赔了进去。 “因果……”姜逸飞失笑,“到了道友这般境界,这世间还有什么因果力量能制裁吗?” “纵然是大因果,也要假托不世高手而为之。” “因果,是有极限的!” “不然,那诸天诸世被不详与黑暗收割了一次又一次,灭界灭众生——这是何其可怕的因果?” “可黑暗的势力,不照旧高高在上、难以沉坠?” “所以,这世间最大的因果,从来不是什么岁月和历史,而是站在修行路尽头的一位位强者共同的意志啊!” “他们的意志共同倾向,才决定了历史和岁月的发展和走向……违背他们的意志,才是这世间最大的因果!” “相反,只要没有违背这些路尽至高的意志,小小的调整一二历史岁月,又算的了什么?” 魔祖笑言。 莫看船夫为仙帝,在这个层次上的套路了解可未必有多清晰。 修行不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仙帝之下和仙帝,那是两个层次。 到了仙帝,纵然肆意妄为,哪怕是诸天、诸世,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制裁手段的,只能假手于其他的仙帝路尽。 不然,这个境界如何被称为“至高”,视作修行路的尽头? 乃至于下一个层次——祭道,更是恐怖,连己身的进化路、大道都祭了,再没有在天地中留下什么因果、跟脚、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