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边缘,一道模糊的身影游走,指尖有玄妙光芒流转,化作符文,自然而然的烙印在界海中,流淌在时空里,随波逐流,像是要遍布这座诸天的每一个角落。
符文跃动着,似乎在书写最美妙的史诗篇章,有一种莫名的道境,仿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因此,哪怕这道身影就在这里,甚至都半介入了战场,却不被那打得热火朝天的八位强者所发觉,本能的忽略了过去。
那每一枚符文,蜷曲着,如同是一颗颗种子,透出天地、时空、造化、不朽、永恒等等气息,世间一切规则、秩序,都仿佛能在这种子中找到引子。
种子,扎根在界海中,即使这片诸天的界海早已狂暴无比,被七尊盖世的诡异准仙帝与石凡的战斗气息席卷,拥有极致恐怖的毁灭力量……但,这些“种子”符文却无惧,反而将这样的毁灭力量视作阳光雨露,转化为生机,从而让玄妙莫测的“幼苗”生根发芽。
在破败中降生,在寂灭中萌芽……诡异一族的集大成奥秘、秘境法的至高战力,这一刻都似乎成为了养分,让忙碌“种田”的身影露出欣慰的笑容。
忽然,这道身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侧身看去。
在不远处,另有一道身影,炯炯有神的注视着他,目光中是满满的好奇与求知,眼底不时闪过若有所思的慧光,不知道保持这样的状态多久了。
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长裙雪白,一头乌黑秀发自然披散胸前与背后。
在她身旁,有蒙蒙青铜光芒,变幻不定,时而是一张鬼脸面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似有微笑,但却带着泪痕,似在哭泣,又有寻寻觅觅的希望。
下一刻,面具变了,化作一枚指环,很古朴,浮华尽去,自然归真,在其身侧沉浮,带着混沌光还有雾霭。
而后,指环又变,成为一柄仙剑,凌冽剑光,能剖开诸天万古、历史长河。
最终,仙剑的形态被一口大道宝瓶取代了,那瓶口向下,对准被上苍道祖、诸天帝者先后喋血所染红的界海,用力吞吸,竟从界海中摄来无尽精粹,让亿万道血光流动,每一道血光都令仙王颤栗,属于准仙帝!
大道宝瓶,淬炼血海,返本还原,竟……重现准仙帝本源,逆转造化神奇!
这本是惊天动地的大动静,足以震动世间诸强,尤其是诡异准仙帝——他们竟然间接给人打工了?
但,这一切都被掩盖了,难以为外人所知。
只因为一口……炉!
在这绝代风华的女子头顶,有一口神炉,汇聚了世间所有能找寻到的母金、仙金,乃至于各种混沌奇物,熔铸而成,涌动着让仙帝都惊悚颤栗的威能,纵然只是兵器,却比一尊始祖屹立在这里还要可怕。
是它,斩断天机,磨灭感知,让女子和她所作的事都虚淡、模糊,神不能知,鬼不能觉,纵使当面也如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只要女子不愿意,即使是寻常的仙帝都看不破。
至于说更强者,亦或特殊的存在……或许可以,但这口神炉可能有点小暴脾气也说不定。
——你不能失明,我帮你失明;你不会失聪,我帮你失聪;你不懂失忆,我帮你失忆!
就如此刻,神炉中涌动光芒,隐约有盖世的威能凝聚,对准在界海中种下了种子符文的身影,让他一动也不敢动。
两尊游离在战场边缘的身影,就这么僵持住了。
忽然,女子开口,“何解?”
她抬手,在虚空中勾勒灵光,像是一颗种子被细细剖开了,将内部展现的淋漓尽致。
其中一道灵光线条最是明亮,代表了女子的困惑。
另一人略微沉默后,笑了,“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道树结果,损自身之精,成造化之妙,是为天之道;道种,反其道而行之,纳万物而成造化,是为人之道!”
“天人轮转,造化有无,不过如此……”
女子认真聆听,眼中闪过明悟光芒。
随后,她伸手,取来身旁大道宝瓶,颠来倒去,摇来晃去,再微微倾倒,倒出五颜六色物质,不知是多少准仙帝本源、精粹、法则混杂在一起,几可为世间最毒,能毁诸天万道。
凝视着这五彩斑斓黑与五颜六色白的杂糅,女子演法,恍惚间她一身的精气神凝聚,化作一颗颗空白道种,被种入其间,以之为土,生根,发芽,成叶,开花……
一颗颗道种,化作一棵棵道树,各不相同,主打一个生命奇迹,适应环境。
不过,于花开之时,不同的道树交错授粉,借此长出兼具不同特色的果实。
之后,道树成尘,果实亦落下,果肉成泥,全新的道种重新成长,生根,发芽……
如此更迭往复,道树、道种轮回不止,渐渐的,准仙帝本源物质消失了,不见了,那些道树也不再成林,只剩下一株。
这株道树扎根虚无中,伸展岁月间,摇曳亿万片各不相同的叶子,每一片叶子都如一座宇宙,一片星海,演绎长生不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