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发光,流转异彩,绽放霞光,仿佛活了过来。
这样的异象,过去不曾有,堪称奇迹!
半具原始残躯,胜过万千强者……这一幕让见证的“黑血”始祖啧啧感叹。
“原始,你死的好啊!”
“死掉你一个,慰藉铜棺灵。”
他摇头晃脑,没有半点同情,也谈不上多少忌惮,只是在认真的记忆祭坛上的异变,将这座祭坛上的每一缕异彩都铭刻在心。
“轰隆隆!”
冥冥中,仿若雷鸣,原始的半片残尸上,无数血液蒸干,血肉在枯萎,在凋零,蕴藏在肉身中的残碎魂光一寸寸炸开、毁灭。
仿佛是怎样的怪物在享用美食,半尊祭道之躯,才有了献祭的价值。
直到最终,残尸消亡,化作飞灰,似乎从来未有过。
只有最后一点残破的魂光,被“黑血”始祖截下,没有被祭坛彻底泯灭。
始祖嘴角勾起,神色微妙,弹指间,点穿万古长空,将这最后一点魂光随意放逐。
而后,祂洒脱而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跨越祭海,重登高原,祭坛的异变,如若不灭的烙印,具现于身,仿佛特殊的加持,让他如入无人之境。
几尊急的团团乱转的黑暗仙帝,已经在高原上碰头,他们从对峙上苍的前线上紧急抽身,此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那种坐立不安,那种心怀忐忑……
“嗯,好一个忠臣良相,好一个高原柱石!”
始祖叹息。
祂到来,祂走过,祂评价,却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哪怕从几尊仙帝身旁路过,却仿佛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几尊仙帝怎么都无法发现祂。
“竟然有始祖陛下还在世间……真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啊!”
有黑暗仙帝嘴上干巴巴的说道,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就是这笑容似乎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是啊是啊!”
“没错没错!”
“正是正是!”
“……”
几尊仙帝同样干巴巴的回应,他们那仿佛被迫营业一般的笑容,让人不能不感到滑稽,忍俊不禁。
表态之后,是冷场。
因为有他们人生难以承受之重,如阴云笼罩,让他们坐立难安。
——世间竟然还有始祖在?
这都是什么“惊喜”?!
这位始祖,有没有发现这几年来,他们这些仙帝在暗地里的小动作?
比如说——始祖老矣,少帝当立?
——天下岂有无量量劫之储君乎!
——老逼登,爆金币了!
——始祖轮流做,合该轮到我!
始祖不在的日子里,一些黑暗仙帝的心中,野心如杂草般疯狂生长——他们太想进步了!
想进步,能有什么错呢?
尤其是,他们曾经亲眼见证荒天帝,从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仙帝,登天而上,到与始祖平起平坐,甚至仿佛看不到尽头,能与三位始祖平起平坐!
——荒能,我们为什么不能?
我们都当了多少年仙帝了,怎么还没有升始祖?
当这样的念头泛起,黑暗仙帝们就不老实了。
如果始祖尚在,再不老实的念头都要蛰伏,不敢冒大不韪。
可……始祖不是走了吗?
于是,仙帝在行动。
但……
“惊喜”来的太突然!
仿佛一夜之间,就天翻地覆,天崩地裂,惊世的波动中,是始祖级的战斗爆发,两尊祭道生死战,而其中一人的气息竟然就是高原上的始祖!
这个惊喜,可着实是太大了些,让黑暗仙帝们人都快傻了。
“幸好有始祖在,否则我高原多半就要吃上一次大亏……”有红毛的仙帝抖动他那一身顺滑的红毛,大义凛然,“上苍太狡猾了,竟然暗藏有一尊祭道,定是想要趁我高原不备,来骗!来偷袭!”
“好在,始祖大人英明神武,洞察了上苍那群虫豸的阴谋,将计就计,钓出了敌人的杀局……”
“快!出去打上旗帜,办的热热闹闹,高高兴兴……这明明是我高原势力的伟大胜利,怎么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红毛仙帝镇定自若,发号施令,张灯结彩,吹拉弹唱,整一个伟大胜利的模样,做戏给暗中的始祖看。
“黑血”始祖怎么看?
祂站着看。
祂无悲无喜,面对这群野心泛滥的仙帝很淡然,没有一星半点清理门户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大局为重,不适合临阵换帅,将黑暗仙帝都给嘎了,平白便宜了对面的上苍。
又或许,祂很超然,置身事外,对高原上的幺蛾子并不在意,仿佛在说——乱吧!越乱越好!
祂就这么平静与淡然,随风而行,随光而照,最终踏入了厄土的深处,是始祖盘踞、休憩之地。
祂走的很慢,似乎是因为此战的惊心动魄,曾有生死悬于一线间,无限接近死亡,才感受到了生命的真谛。
又似乎是因为,过量的原初物质加身,高原意志催动,让原本的真灵都崩溃、半毁了,几近格式化,对原本的一切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