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终仙王看着这样的魔祖投影,总有种微妙的感觉。
他古老、博大、浩瀚、沉重,如一部青史浓缩,道尽绚烂与精彩,是一个族群的源头,是一个神朝的领袖,是一个曾辉煌灿烂大世的领军人物。
又有一种洗尽铅华的纯粹,斩断因果的清净,仿佛是风雨雷霆席卷世间后天晴雨停时分挂在天际的彩虹,又仿佛是黎明时分刺破黑暗夜幕的那一缕曙光。
最终,他立在这里,笑看人间起落兴亡……他在,他永远都在!
生命的存续,是最伟大的奇迹,血脉伴随在其间流淌。
就仿佛他曾寂灭了,在灿烂的光芒中,一整个族群的自我毁灭、献祭杀敌,哪怕失败了,悲壮的落幕,但那种千万亿人共往矣的豪情,整个族群一起舍弃一切的勇气,与黑暗绝无妥协的信念,却划破了历史的天空。
后人体内生命印记中的他也是他,是其生命的延续,他本人或许早已倒在了路上,但是后人却代表他做出了后续的行动,阐述自己的心意,人与道与进化路燃烧,决绝的牺牲与毁灭,在岁月中为自己铸下墓碑。
一段历史落幕,一个生灵永寂。
可在无数年后,又有一个少年在一无所知中,灵机一动造化钟神秀,贪图享乐坐享先祖负重前行,无论初心如何,最终却如相似的花,让本已经死去甚至消失的进化路再现,让寂灭的坟茔中复生出最绚烂的历史篇章!
无终仙王略微出神,而后猛的摇了摇头。
他大抵是看错了,毕竟魔祖什么人,这么多年下来大家还不清楚吗?
魔祖永寂?他留下的族群慷慨就义?
这说什么笑话呢?
搞不好哪怕诸天诸世都沉沦了,这一位魔祖都还活得好好的。
不能小看了魔祖的手段,也不应高估了魔祖的节操……知情者莫不深以为然。
“我感觉,你似乎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魔祖的投影挑眉,含笑看着无终仙王,在他的脸上略微停留,若有所思,仿佛似曾相识是故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无终仙王顿时连连摇头,生怕被魔祖这样的狠角色给惦记上了,那搞不好哪天苦一苦的目标对象就换了,从叶冤种变成了他!
这怎么行?
叶凡的待遇,只要稍微想想,就让人感觉到牙酸。
这大起大落、死去活来的人生,无终仙王表示敬谢不敏,还是留给其他更加有需要的人吧!
比如说叶天帝,比如说叶凤雏,再比如说叶邪主!
为此,无终仙王发扬了身为黑皇一世以及黑皇二世狗主人的高尚情操、才情智慧,主动为魔祖分忧,高瞻远瞩排除艰险,富有防范意识。
“我只是在想,叶道友的创法劫,其实也可以不差太多……毕竟当世有你这位魔祖之外,不也同样有一尊无比古老和久远的天帝吗?”
无终仙王祸水东引,死道友不死贫道,如是提醒,“魔祖你已经考验过了叶凡,但那位古天帝呢?”
“似乎始终很沉默。”
“这让我很担心啊!”
无终仙王长吁短叹,俨然是一副憋着坏的模样。
“我担心,这位始终沉默的天帝在筹划着怎样不可告人的阴谋……毕竟他是有前科的!”
这片界海无数个时代所遭的罪,很难让人对那位天帝生出好感,哪怕他也是倒霉蛋一个。
“他可是一尊仙帝……”
无终仙王说着说着担忧起来,“如今,魔祖你真身远行,万一……万一他有了什么坏心思的话,谁能抗衡?”
魔祖的投影听了,哂笑一声,“无妨。”
“他若有什么手段,就让他尽情施展好了。”
“我虽然不是真正的魔祖……”魔祖投影眉梢一挑,随后便笑吟吟的,“但自觉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战力的。”
“拼上我的性命不要,还是能送……唔,带他共入轮回的。”
“这样吗?”无终松了口气。
跟一位血债累累的仙帝同处一界,他也很慌的。
“是这样的。”魔祖投影颔首,“只是如非必要,还是以和为贵合适些。”
“毕竟,他不止是他……”魔祖轻语,“还是一只小白鼠,也是一封战书,甚至可能是……鱼饵。”
他说着让无终似懂非懂的话,隐约间明白原始天帝的水很深,轻易把握不住。
似乎有怎样至高无上的生灵在垂钓,抛下了鱼饵,写下了战书,在漫漫岁月中展示(曝尸),相信早晚有一天会有人吞下鱼饵,接下战书,前去迎战!
这合情合理,毕竟这片诸天是某位路尽生灵的发源地,若逆天归来,多半也会在这一片诸天中,不是吗?
一个倒霉蛋,横尸通道前,作为战书,似乎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用这一封战书,掂量一下对手,试探深浅强弱,不高不低,恰到好处。
至于当事人的意见?
那并不怎么重要。
“一团迷雾,黑暗幽深,谁先曝光泄底,谁就在未来的博弈中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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