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觉得，后院要那么多的女人为的什么？”沈照淡淡向六皇子反问道。

“寻欢作乐。”六皇子说道。

说完之后，六皇子尴尬地笑了笑，而后清了清嗓正色说道：“朝局的平衡。”

沈照淡声继续反问：“如果只是为了朝局平衡，后院一个不选，岂不是更能平衡？”

这番论调，让六皇子不由愣了愣，而后不由笑了起来，“此话有理。”

随后又问道：“只不过，朝臣们可不会答应，百姓也不会答应。”

沈照淡淡看着他，继续问道：“朝臣不答应的理由是什么？朝臣们那么争先恐后地想要往后院后宫塞人为的是什么？”

“为了延绵皇家子嗣。”六皇子说道。

沈照反问：“六殿下觉得，子嗣多了，就一定是好事？”

六皇子沉默。

别的不用多说，且说燕北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且说燕北皇帝现在还躺在病榻上，根源不就是皇子过多，但几乎每个人都想得到那个位置。

在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面前都丢了人心，丢了善。

“朝臣们争先恐后地想要将自家的女儿妹妹送进宫里，送进各个王府里，说白了为的不过是自家的尊荣。”沈照淡声地说道。

顿了顿又道：“六殿下方才还提到百姓，六殿下为何觉着百姓也会不同意？”

六皇子说道：“一直以来，不都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皇家子嗣多，意味着国家也能繁荣昌盛？”

沈照问道：“六殿下以为，这二者有必然关系吗？”

六皇子抿了抿唇，说道：“即便我们心里清楚没有必然的关系，可百姓会这么想吗？”

“后宫后院有多少人，从来不是百姓在乎的地方，绝大部分百姓也不知道后宫后院到底有多少人，如果他们的生活已经足够富足，每个人都可以安居乐业，那么谁还在乎你娶多少个妃子？”沈照追问道。

百姓要的是温饱，要的是一份安稳的生活。

对他们来说，如果皇帝不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皇帝就是娶百十个妃子也没用。

六皇子给沈照抛出去的几个问题，全部都无法反驳，稍愣片刻后，六皇子忍不住朗声笑了出来，“好，好，好，看来你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沈照神色依旧淡淡，但眼神里却明显看得出来颇为坚定，说道：“我说过，我的妻子只有清苑一个。”

“行，你这个姐夫，我认了！”六皇子拍了拍沈照的肩膀说道。

这一拍有些猝不及防，沈照刚准备喝茶，差一点手里的茶杯都被他拍落到地。

看到茶杯差一点落地碎，六皇子赶紧帮忙将茶杯扶好，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也没想着力气这么大，平日里可能在边关待多了，习惯了，你见谅啊。”

“没事。”沈照将茶杯放到旁边，淡声说道。

六皇子又说道：“不过啊，你也该练练才是，不然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能保护好皇长姐啊。”

盛清苑刚从太医院回来，就正好听到六皇子说的这句。

沈照手无缚鸡之力？

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沈照可是师从孟昆，那武力值可不容小觑。

沈照也不恼，面上甚至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容说道：“好，那你若是有空，便教教我。”

“没问题！”六皇子很是豪迈地拍了拍沈照的肩膀。

盛清苑看着六皇子那力度，感觉自己的肩膀也开始疼了起来。

盛清苑清咳两声，迈步走了进去。

“皇长姐。”六皇子立马笑着向盛清苑行了个礼。

只不过这个礼比刚刚的要随意一些，却让人觉得更多了几分亲近。

“你怎么在这里？”盛清苑向他问道。

六皇子笑着说道：“我原本想着来找皇长姐聊聊天的，看到姐夫也在，就干脆和姐夫先聊会儿。”

姐夫……

这个词听着，倒是少了许多皇家间的冷漠和庄严，多了几分寻常家里的亲近和温暖。

盛清苑紧绷着的弦也稍稍放松了一点，点头应了声，“那你聊完了？”

“和姐夫聊完了，这不和长姐还没聊吗？”六皇子笑着说道。

这会儿的六皇子看着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少年。

不过，算算年纪，也确实就只是一个少年。

只是皇家催人早熟，明明只是十来岁的年纪，看着却像二三十岁那般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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