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辞职走人,就既往不咎。 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如果不做出让步,埭岘就得继续乱下去,但也不是无底线的让步,对于一些死敌,就坚决清理,否则就成了老好人了。 死敌就是阿布和瑞克斯,易冷并不针对萨马亚家族和少数族裔,只针对这父子俩,他召见萨马亚家族的首脑进行沟通,只要你们放弃这两个人,推选出一个新人,咱们不是不能合作。 萨马亚家族没有理由不答应。 吴家也是一样,现任族长是吴文斌,推翻吴文芳有他一份,但易冷并没找他算账,而是好言安抚,承诺不追究,但是孝祖哥必须出洋,此生不得回国。 然后是在媒体上放话,请前总统吴文芳回国,另一边亲自去美国大使馆迎接罗信。 阿祖果然是各方面都能接受的人物,罗信从美国大使馆出来,上了插着总统旗帜的劳斯莱斯座驾,易冷坐在车里,向这位老朋友伸出手。 “你做的大好事。”罗信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结果是你笑到最后。” “岂敢岂敢,这是老天的安排。”紧急状态委员会临时主席吴德祖一副经典政治家打扮,炭灰色羊毛精仿西装,八字领白衬衣,素色领带温莎结,黑袜子带吊袜带,三接头牛津黑皮鞋锃亮。 “像个总统的样子了,愚蠢的老百姓啊,他们怎么能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曾经和政客合谋掏空国库吃回扣,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儿,我可都留着证据呢。”罗信看样子在美国大使馆里都想好了,迫不及待的发出要挟。 后座和司机之间有屏障,对话外人听不到,罗信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有这个事儿?”易冷瞪大了眼睛做不可置信状,“阿祖不会做这种事吧?” “你说呢?”罗信冷笑。 易冷当然知道,吴德祖不干净,他那些花天酒地的钱来的莫名其妙的,其间不知道有多少肮脏的勾兑,可是这笔账不能赖在自己头上啊。 要不把罗信灭口了吧? 不妥,罗信敢说,就证明他留了后手。 “俱往矣,阿信,咱们还是好朋友,你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虽然手脚不大干净,但那都是过去了,咱们兄弟一起建设美好的埭岘,不好么?” 听到这番话,罗信简直要恶心到呕吐,但他是一个政治家,会表演,懂博弈,这一局是人家赢了,而且没动用什么过分手段对付你,还承诺给你继续从政的机会,还说啥呢。 罗信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阿祖,谢谢你。” 车队经过兰伯大道,罗信看到乱糟糟的大街已经被清理干净,吴兰伯的铜像也重新立了起来,搭上脚手架,一群工人在做修补工作,警察指挥交通,社会车辆有序流动。 摩托车队鸣笛进入总统府,红地毯铺到车前,易冷与罗信携手下车,有人献上鲜花,记者们快门不断,两人握手,代表新政权与工党达成和解。 吴兰芳回国前一日,吴德祖宣布成立公民党,正式参与角逐。 前总统是民选总统,但是在任上闹出这么大乱子,于情于理都没资格继续当总统,紧急状态委员会得到全民授权,是可以弹劾总统的,吴文芳此前已经和儿子通了一次长达两小时的电话,最终决定主动辞职下野,参与下一次大选。 现任紧急状态委员会主席吴德祖,前任总统吴文芳和前前任总理罗信,一同参加了颂恩将军的国葬,炮车拉的灵车缓缓通过兰伯大道,总统府降半旗,政要们佩戴黑纱,这一幕代表埭岘政坛恢复稳定达成谅解。 颂恩将军是被杀害的,这笔账算在了瑞克斯头上。 远在雅加达的瑞克斯气急败坏,明明是颂恩派人来杀我,怎么变成我杀颂恩了,这上哪儿说理去,难道去国际法庭打官司?还是回国接受诉讼? 他们父子只能选择流亡,雅加达住不得,因为距离太近,随时都可能被暗杀,还是去伦敦吧,那儿住的流亡政客比较多。 其实他们低估了阿祖的度量,政治嘛,赶下台就完事了,抓到也不一定枪毙,总要留有余地的。 接下来就是重新选举的事儿了,经过上一轮折腾,易冷积累了威望和经验,他的当选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但他决定做一个政治改革,把总统改成象征性的荣誉职位,国家元首不参与具体执政,国家的真正首脑是总理,内阁由总理任命,议会是国民直选出来的,议会有权弹劾总理,总理不能解散议会,政治游戏规则更加平衡合理。 而易冷要当的是总统,不和你们争有实权的总理位置,高风亮节可见一斑。 站在巅峰的男人,主动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这是何等的胸怀,大家差不多真的要被他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