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浑身沾满水渍的黑影破水而出,他爬伏在平静的海面上,想要用双手支撑着站起。 然而刚刚抬起身子,一大口黑色的海水便夹杂着喘息,被他“哇”的一声,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 咳咳 生界之上,听着剧烈的咳嗽声,漆黑人影面露沉思:“是他不,他应该死了,根本没有浮出水面的可能才对。” 对于死界,它远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像高义这样带着肉体步入死界的,就如同被绑了石块沉海的人,尽管从规则层面上来讲,灵魂拥有浮出水面的可能,但活着的肉体却是拖累,就如同那被绑得死死的石块,会连人带灵魂的,将人一路沉向无底的深渊。 而灵魂挣脱肉体,这种在玄幻中比较常见的操作,放到这里来说,不说常人,哪怕是对于大多数拥有技艺的人,都无异于天方夜谭。 几乎不可能! “那么会是谁?” 漆黑人影眯起眼,看着不断淌下海水的身影,对方已经站起来了,正躬着上半身,将头缓缓的抬高。 这一刻,当沾湿的刘海淌尽彷若洗尽铅华的水渍,少年面庞真真正正的展露而出时,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 漆黑人影瞪大它不存在的眼眶。 疯了真是疯了! 基因已经奠定的地位,人性已经定死的上限,为什么偏偏就是今天,你们能打破一个个绝对的桎梏,将不可思议的反转呈现出来?! 高义浑身的水渍已经淌干。 他将脑袋高高的昂起,仿佛一只浮上水面呼吸的鱼儿,安详的闭着眼,深切的体会着周遭事物全新的触感。 他已经死了。 但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死亡。 高义的身体即是灵魂,灵魂也即是身体,拥有实体却又不可捉摸,在异画的虚构层上,这就是画锦们与魍魉针锋的资本。 “我回来了” 高义放下目光,身上简简单单一席黑色内衬,看着岸上的一众对手们,抬步走了过来。 “主动过来了啊正好” 漆黑人影发出冷冽的声音:“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从死界脱离的,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再亲手杀你一次。” 嗡嗡 周遭的警笛头们发出浅浅的嗡鸣,同时向着高义的方向迈动步伐,巨大的身影再次淌入死界,却再也无法造成先前的声势。 “孤身一人,面对如此数量的对手,哪怕你拥有再多的底牌,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漆黑人影的话,并没有让高义停下他的脚步。 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是高义抬手落下,做出一个进军的手势。 “进攻。” 咕噜噜 在他身侧的四个方位上,四道整装待发的人影攸然浮出水面,他们身上不断流淌下黑色的海水,齐刷刷的站起。 卡卡卡! 死去的调查队员将身上的枪口齐齐对准了前方,越过高义的脚步,迅速向前突进。 这个动作,引发的后果,远没有结束。 一道道人影在他走过的地方相继浮出水面,接受到了召唤者的指令的它们,很快结成了一个方阵,将高义拱卫在中央。 “我的千军万马,无处不在。” 高义望向对面,伸出手:“你们又能阻拦到哪一刻呢?” 他再度抬手,落下。 “进攻!” 咕噜噜! 大片的海面上泛起气泡,数不清的人影从久不见天日的海中上浮,它们欢呼着,它们嘶吼着,犹如一群蝗虫一般向着小麦般挺立的警笛头们冲去! “黑夜就是我的锦衣。” 高义看着直接向自己方向冲来的笛卡尔,明白这是对方的斩首行动,却没有任何退避的打算。 海水随着声音落下,攀附在他的身上凝结为一件精美的锦衣,不知名的恶兽刺绣在黑色的布料上游走,一道凶厉的图腾照映在剪头,连同大开的兽口,仿佛在无声的嘶吼。 笛卡尔将迎面拦路的方阵冲得七零八落,冲到高义身前,抬手就是一拳即将轰来。 高义却是伸手,正好抓住身边一簇腾起的潮水,勐地向上一扯,一道如同幽夜般的大氅被他旋转着凭空拉出。 笛卡尔的攻击如同落在了空处,被大氅中传来的一股斥力阻挡,将它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