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什、什么五百贯银钱?”程三五问道。 绛真从袖中取出一张契书,来回晃动:“先前你口口声声,说这姑娘是完璧之身,倘若有假,便双倍赔付。结果我们查验过后方才得知,这姑娘早就被你破了身子!” “啊?!”这下喊出声的不止程三五,还有杜建章。他听到这话,仿佛心头被人剜去一块肉,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打住打住!”程三五连连摆手,他知晓阿芙故意搞出这阵仗,就是要戏耍杜建章,没想到她连自己也耍了,眼看形势不妙,当即开口说: “别闹了,这样玩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说什么笑话,谁跟你玩了?”绛真强忍笑意,装模作样起来。她此刻大感愉悦,难怪芙姐姐说玩弄男人是一大乐趣。 “赶紧赔钱。”绛真厉声指斥:“你要是拿不出钱来,当即告你一个私卖良人,脊杖一百、发配岭南!” 程三五还怔在原处,杜建章最先反应过来,抢先说道:“五百贯银钱,我有!” 绛真瞧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阿芙姑娘虽非完璧,但她在我心中就如同天上仙子一般。”杜建章迫切言道:“若是你们不愿收留,我可以出钱赎走,断然不使天香阁吃亏。” 看着杜建章满脸激动热情,绛真微微低头掩嘴压下笑意,似在思考。而程三五则是来到杜建章身旁,一拍他的肩膀,挑起大拇指夸奖道: “兄弟,你是真不怕死啊。” “谁跟你是兄弟?让开!”杜建章猛地甩开对方,尽管知晓对方武功高强,但此刻在美人面前也毫无惧色,义正言辞道:“若能救人出离苦海,我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有怨言!” 程三五连连点头,他正要说话时,又有下人前来向杨崇义禀报:“老爷,门外有一人自称宝昌社主事来访,说是代表王氏商谈渭南斗宝一事。” “哦?”杨崇义表情一变:“快快有请。” 听闻苏望廷前来,程三五与阿芙都微感意外,二人似乎想到什么,一同望向长青。 就见长青不知何时手里捻着几片银杏黄叶,轻轻弹指,叶片随风飞去,听他口诵诗韵:“书无鸿雁如何寄,秋风卷黄送我意。” 旁边卢应宣早就看见长青拾叶施法,想来是藉此传递消息,那位宝昌社主事应该就是他请来的救兵。 杜建章没有察觉,他叫来一名随从,命其前去自家私宅取钱。齐县尉赶紧将他拉到一旁,劝阻道:“杜公子,状况不大对,您最好别急着赎人。” “我怎能不急?”杜建章听不进劝:“阿芙姑娘近在眼前,倘若对方改变主意,又当如何?你们万年县能帮我把人抢出来吗?” 齐县尉从方才几人对谈间,已然察觉异状:“那程三五恐怕与天香阁早有勾结,设计谋夺钱财,公子莫要上当啊!” “笑话!天香阁以内侍省为靠山,区区五百贯银钱算什么?也值得她们设计去骗?”杜建章早已失了理智,齐县尉也无法解释。 转眼苏望廷来到院中,他面无表情扫过众人,与长青对视一眼后各自点头示意,然后向杨崇义拱手问好,礼数周全。 苏望廷离开陆相府邸不久,当他回到昆岗院时不见程三五与长青,知晓他们是去往东市。可还没等苏望廷歇息片刻,忽有一阵微风吹入屋中,卷动几片黄叶,随之而来的还有长青声音,简略言及银杏苑之事,让他尽快前来相助。 好在崇仁坊与宣阳坊离得不远,苏望廷匆忙赶来,正好借主持操办斗宝会的名义,登门拜访。 彼此介绍认识、寒暄几句后,苏望廷主动言道:“倒是让杨翁见笑了,这两位也正是在下好友,不曾想他们先一步到银杏苑。” “哪里的话,是鄙人消息闭塞,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屈支城宝昌社苏主事,早已来到长安。”杨崇义面上带笑,心里却暗暗吃惊,没料到王元宝近来居然招揽了这几个厉害人物。 “老苏,你怎么才来啊?”程三五叫苦不迭:“我可是指望你救命呢!” “老程,你净给我惹祸!”苏望廷佯怒呵斥,像是兄长教训弟弟一般,手指连戳脑门,程三五脑袋被点得一晃一晃。 “行了行了!”程三五指着天香阁那三人:“这几个婆娘讹上我了,非说我破了母夜叉身子,要倒赔五百贯银钱。” 以苏望廷的见识,当然清楚这又是阿芙的算计手段,他暗笑一声,随即主动拱手道:“几位姑娘,生意场上历来规矩是钱货两讫、恕不退还。就算是买卖人口,身子是否完璧,理应当场验明。倘若我等所卖女子原是完璧之身,事后被你们所破,那我等纵然是有千百张嘴也无从辩解。这钱我们不赔,哪怕告到官府,也是这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