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起来比凡夫俗子更有劲。”饕餮好似精通音律一般,连连颔首,同时脚踏鲜血,一步步靠近张纪达。
“你不是昭阳君,你到底是谁?”张纪达已经彻底被吓破胆,两手抓着剑,试图赶走对方。
“差别有这么大吗?”饕餮一撇嘴,张纪达手中长剑自行断成七八节,四处乱飞,其中一截碎片直接射入张纪达左眼,迸出血和惨叫。
饕餮一抬手,捂脸打滚的张纪达被隔空摄起,五指按在小腹丹田,丝丝气机被强行抽出。
张纪达惨叫声越发凄厉,他这回彻底领教到何谓真正的“抽骨吸髓”,一身生机精气、武学功体,尽数为对方吞噬。
仅仅过去十余息,张纪达的身体便肉眼可见地枯瘦下去,他的口中再也听不到惨叫声,只有破风箱一般的细微出气。
轻轻弹指,张纪达残躯落地,尽管尚有一线生机,但那副灰败形容与死尸相比也没多大差别了。
“嗯?有趣。”
饕餮将张纪达功体生机吞噬干净,随即察觉一丝异样,甩手催逼,一股三阳真气从手上散逸而出,化为肉眼可见地火焰,那是程三五先前度入张纪达体内的真气。
感受着火焰焚灼,饕餮笑而不语,手上皮肉刚一烧伤又转瞬恢复如初,直到真气彻底散逸不存。
“程三五啊程三五,如果你只有这点伎俩,那我可就要伤心了。”饕餮摇头而笑,随后闭上双眼,抬脚踏地。
无形震波向外扩散,听雨楼方圆万物随之映射于识海之中,饕餮有所感应,纵身飞掠,来到一处湖池岸边。
“就是这了。”
眼前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园林湖池,虽说是听雨楼几代人营建而成,但充其量是老树垂荫、石板苔绿,谈不上有多精美。
就见饕餮朝一旁抬手虚摄,老树受无形之力摧折蹂躏,一块树心木料被隔空剥出。
木屑纷飞,最终只剩一根短木桩落入掌中。饕餮抬手虚引,天上竟有紫电轰落指端,凝一点雷火之威,如毫笔染墨,在木桩四面写下符篆。
雷火书符,如烙如炙,神乎其技的手段,放眼世间也无几人可比。
书符完毕,饕餮看着满布玄奥符篆的短木桩,很是满意地点头,夸赞道:“安屈提的确有能耐,罗天网地、森罗万象,当初要是让他成功了,未来怕是不可限量。”
说完这番话,饕餮一垂手,短木桩自然落入水中,却没有引起半点涟漪,仿佛没入一片虚空之中,直贯而下,去往不知名的深处。
做完这一切,饕餮笑着转身离开,临走之前像是记起某事,再次来到张纪达身旁。
这位听雨楼之主此刻已经奄奄一息,随便来个人踢一脚就能断气,饕餮言道:“你可不能死,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坏人。”
言罢抬手一指,张纪达枯瘦残躯疯狂抖动抽搐,骨肉异变,一头瘦弱饕兽降临世间。
“去吧,自己找东西吃。”饕餮摆了摆手,完全就像是对待自家圈栏里的牲畜。瘦弱饕兽听懂了,迈着迟缓步伐远去。
做完这一切,饕餮心满意足地离开听雨楼,沿着沟渠河道缓缓漫步,一路欣赏两岸嫩叶初吐的垂柳,缓缓往苏州治所吴县而去。
然而此刻的吴县早已陷入混乱,远远可见城内焰光冲天、黑烟翻滚,成百上千的流民、役夫、水贼,疯狂涌入城中,四处杀人放火、打造抢掠。
江南承平多年,本地官民不识兵戈已久,宵禁松弛、关防懈怠,守城兵士见此情形,早已吓得逃窜四散,甚至无人主动去关上城门,使得城内乱象越发激烈。
“说是逆党举事,然而真到了实处,不过就是一群流民贼寇抢掠府库、恣意逞凶罢了。”
饕餮一路面带笑容,身影在人潮中穿梭,如同鱼群中一条不起眼的鱼,发现他的人若是稍不留心,转眼就会失去他的踪影。
任意漫步,饕餮来到城内一家上等酒肆,不见店家堂倌。二楼临街雅间中有一桌酒席,余温尚存,想必是原来的顾客见到城内乱象,未及下筷便匆匆离去。
饕餮哈哈一笑,干脆落座自斟,望着外面混乱景象,十分开胃。
用餐半途,忽然有人来到二楼,饕餮扭头看去,是一名容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普通到移开目光便足以忘记其相貌。
中年男子径直来到雅间门外,拱手问:“在下孔一方,不知是否有幸与阁下同席对饮?”
饕餮眉头一挑,哈哈笑道:“请坐!反正这桌酒席我也没钱。”
孔一方脸色平淡坐到饕餮对面,瞧了瞧外界乱象,不远处有一大帮人成群结队经过,声势浩大,嘴里喊着:“圣王下降,重开新天!”
“这是要造反啊。”饕餮呵呵笑道:“就不知这位圣王是什么人物,又是否能重开新天?”
“恐怕不能。”孔一方冷笑说:“此次江淮大乱,幕后策划之人是内侍省在江南东道的监察总管张肃。所谓‘圣王’,乃是张肃暗中收养的废殇帝之子,这番谶语也不过是摆弄口舌罢了。”
“哦?孔兄台倒是对此十分熟悉。”饕餮微露讶色。
“惭愧,我有一名手下,就是在张肃身边办事,因此消息灵通一些。”孔一方举杯道:“可惜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