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身处乱流之中,程三五再提元功,孔窍炎流喷薄,周遭河水立时沸腾滚热,他借机一刀插在河床之上,稳住身形。 可现在听程三五所言,反而是范中明为了对付他用尽手段,结果却被程三五反手杀败。 长青见状,脸色剧变,赶紧后撤两步,双手掐诀,展开一面数丈长宽的五色护壁,将何老夫人护在身后,同时扭头朝围观之人喊道:“捂住双耳、速速后退!” 要不是程三五体魄筋骨强横无伦,修为较之先前大大提升,光是这一下便能撞出伤来。寻常武者就算练就罡气,估计也会被撞得筋骨尽碎。 “我没醉!”程三五一把甩开长青,晃晃悠悠走了几步,自吹自擂道:“老子当年在西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翅膀五六丈宽的大尸鹫,老子照样能对付! “范中明那头死肥猪,把你们江淮武林搅得人心惶惶,老子一个人就把他挑了!那时他还叫上朔方节度使对付我……老子单枪匹马杀了对面上百号人!就问你们哪个能做到?!” 一刀劈出,硬生生将逼袭潮浪分作上下两层,藏身其中的鼍龙一并腰斩断头。 哪怕是何老夫人,最初也以为范中明之死,盖因内侍省之中争权夺利所致,未必是堂而皇之的正面对决。 连何老夫人都没想到,一通灌酒反而引出这么一番变化,她自然要加以引导。 程三五如今这情形,任谁都觉得他是耍酒疯。长青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低声道:“你喝醉了,斩妖除魔的事情等伱清醒再干也不迟。” 何老夫人微微颔首,随即问道:“此处鼍龙盘踞,不知长青先生是否知晓缘由?” “不敢称高士二字。”长青自我介绍说:“在下师从嵩岳伏藏宫,道号长青。” 长青屈指掐诀,在眼前一扫,端详片刻:“好一处风回水转之所,此地灵气盈沛,犹能滋养生机,我要是没猜错,过去此地必有鱼群回游,因此才会招聚妖邪。” 这一声怒吼惊天动地,绝不夸张,程三五脚下河滩乱石崩飞,周遭草木倒伏断折,强烈冲击化作肉眼可见的骇人气浪席卷四面八方,大地也为之震颤不已。 至于何老夫人,虽说程三五的言行乖张离奇,但也大大破坏了张纪达等人的谋划安排。而且她也一直暗中留意长青等人,发现这位年轻人似乎能够干涉程三五,或许可以从他身上做文章。 “给昭阳君带路。”何老夫人当机立断,她不打算阻挠程三五。 “老夫人,现在怎么办?”柳娘问道。 “不用不用!”程三五拔出百炼神刀,距离水边还有数丈之遥站定不动,随后深吸长纳,引得四周气流卷动。 眼下这种情形,除非是阿芙亲自出马,否则无人能够拦阻乱发酒疯的程三五。可是在离开苏州之后,母夜叉便不曾现身,也不知她在谋划什么。 然而以刀抽水,难阻洪流激波,怒潮下一瞬间将程三五吞没其中,巨大洪流直接将他狠狠击退,身形失衡,任由乱流裹挟自身,往下游冲去。 站在不远处围观的众人望见那黑背白腹、长逾二丈的鼍龙,脸上俱是一惊,浓烈腥风随之从水面涌来,渔民们更是骇得屁滚尿流,竭力逃避。 张纪达等人看到这一幕,脸色难看至极,事情已经完全脱离掌控。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程三五居然会在这种场合耍酒疯,完全没有内侍省高人的气度作风。 各路人马纷纷出言,他们眼见柳娘要将程三五扶起带走,立刻出言喝止,甚至有人打算前来拦阻。 何老夫人趁机问道:“老身观小先生气象不凡,莫非是道门高士?”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反而需要程三五在江淮武林面前展露实力,光是一颗范中明的人头还远远不够。 程三五不由得再度想起范中明的《坎渊九垒》,他的掌功也似这般洪潮逼袭、浩大强悍,若不谈变化巧妙,单论威力,此番怒潮洪流更胜《坎渊九垒》一筹。 这群渔民都是吴岭庄周围的佃户,何老夫人尚未出门,便私下派人前去把他们招来,就是为了当着程三五的面诉苦。 酒瓮还未入水,忽然就有三头鼍龙猛地窜出,摇头晃尾、血口大张,争相踊跃,黑陶酒瓮立刻变成碎片,再度入水,激起大片浪花。 张纪达之流无非是拿未来利益各种许诺,可如果能够让吴岭庄与程三五利害一体,那么谁也没法虎口夺食了。 “怎么?不相信老子的能耐?”程三五晃了晃酒瓮,将剩余那点烈酒尽数灌入口中,然后抡圆手臂,将酒瓮朝龙溪扔去。 不等对方出言喝问,程三五猛然一拍桌案,炎劲席卷开来,能容十多人围坐的桌案顿时下陷数寸,其上杯盏碗碟纷纷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