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豪杰侠士动容垂泪,当即有人提出要上香祭奠,何老夫人当即准许。 有一便有二,原本看似宴请宾客的场面,立刻变得像灵堂一般,无论是张纪达还是关氏旁支,谁都不敢开口搅扰,否则立刻会招惹众怒。 而且在场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敢坐视不动,哪怕自己家中门内并没有亲眷被范中明所害,为了表示同道情谊,也一定要前去上香祭奠。 “这老夫人果然厉害,三两下就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住了。”在场如果有谁还没前去祭奠亡者,那想必就是程三五了。 身旁长青则是轻叹说:“没想到范中明居然为祸如此之深,当初伱对付此人,想必也不容易吧?” 程三五摸摸下巴:“还行吧,反正到最后,也就是一招了结性命。” 长青此时才渐渐发现,程三五的武功放眼天下,已经是相当高强,在江淮一带恐怕找不到多少对手了。 来到吴岭庄的武林各派相继祭奠之后,何老夫人来到程三五面前,递上线香:“此番范贼伏诛,全赖昭阳君,若亡者泉下有知,必也万分敬仰。” 程三五也懒得计较何老夫人的小心思,接过线香,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一众受害亡者执礼祭奠。 祭奠过后,何老夫人轻轻击掌示意,随即一众婢仆捧着酒食鱼贯而出,立刻布置宴席,然后邀请程三五落座。看似礼数周全,实则牢牢掌控着局面。 与此同时,何老夫人命人端来几口大箱子,打开之后尽是金银财宝。 “昭阳君,这是当年太湖西山会盟后,武林同道寄存在吴岭庄的十万贯钱财。”何老夫人言道。 程三五拿起其中一根镶嵌玛瑙的金如意,精美华贵,分量沉重,夸赞道:“老夫人多年坚守承诺,甚为难得啊。” “范贼狡猾凶悍,江淮武林多年无功,若非昭阳君出手,此贼怕是至今仍然逍遥法外。”何老夫人含笑问道:“但老身还是有一事不明——据闻范贼曾在内侍省身居高位,昭阳君杀了他,是否会受责难?” 程三五呵呵言道:“范中明与我之间另有私怨,至于内侍省的安排,老夫人就不必多问了,我保证不会牵连到在场各位武林同道。” 内侍省的妖魔鬼怪彼此争斗厮杀这些事,没必要向外界随处传扬,反正江淮武林这帮人也无从深究。 “既然如此,老身先敬昭阳君侠肝义胆、诛贼匡道。”何老夫人从一旁接过黑陶酒瓮,主动为程三五斟酒。 程三五仰头饮尽,发现酒水甚烈,入喉火热。不等他开口,何老夫人接着又斟:“这第二杯,老身再敬昭阳君武艺超群、盖世无双。” 何老夫人让婢仆端给程三五的不是寻常酒杯,而是越州青瓷碗,拿来盛饭都是足够让成年男子果腹,而何老夫人偏偏斟得满溢而出。 江湖武人的确有大碗喝酒以显豪迈的作风,可眼下情形就不免有些刻意为之了。 程三五却仿佛浑然无觉,闻言后哈哈大笑:“好个盖世无双,那我就承你吉言了!” 言罢,程三五仍是捧碗一饮而尽,几乎没有洒漏。 何老夫人面不改色,接着斟酒:“第三杯,老身敬昭阳君前途无量、运势亨通。” “我就是给圣人效力、给朝廷卖命,前途不前途的,我也不在意。”程三五豪气干云,三大碗烈酒灌入肚子,脸色立刻变红。 一旁长青察觉异样,程三五不论酒量食量,那都是超乎寻常的大,他就没见过有谁可以把程三五灌醉。 可是看程三五此刻酒酣耳热、一副醉醺醺的模样,长青料定是那烈酒有异,搞不好其中还下了药。 不过这回倒是长青误会了,何老夫人办事周全谨慎,当然不会公然给内侍省之人下药。她端出的烈酒,是湖州乌程本地特产,加之以吴岭庄后山灵泉水酿造,尤其能发散气机,几口下肚便能让人烂醉如泥。 程三五连喝三大碗,还只是脸色发红,就已经让何老夫人足够震惊,这已经不是单靠酒量便能解释的,而是对方拥有超乎寻常的体魄。 这下眼力稍好的武林人士也察觉不对了,何老夫人这是打算强行将程三五灌醉,试图回避最关键的事情。 事先约好的张纪达众人彼此对视,然后由太湖东山的沈舵主起身言道: “何老夫人,且慢为昭阳君敬酒,您似乎忘记了一件要紧之事。” “昭阳君乃是我吴岭庄的贵客,岂可怠慢?”何老夫人甚至没有正眼去瞧沈舵主。 “昭阳君!莫要忘了,当年悬赏之中还包括吴岭庄!”沈舵主不再收敛,当众呼喝,提醒程三五。 “嗯?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程三五醉得摇头晃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