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柄随时出鞘的利剑,既然已经踏上这条路,便不容回头反悔了! …… 当程三五慢吞吞回到洛阳城时,天色已暗。他没有前往内侍省的衙署,而是直接到阿芙置办的宅第中。 “如何?看你这满面春风、一身香气,想必与哪位花魁娘子共度春宵了?” 阿芙见到程三五,先是上前轻嗅一阵,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长青见状,原本以为阿芙是在吃醋,保不齐要趁机捉弄程三五一番,孰料对方肆无忌惮地说道: “这国色苑还真是名副其实,里面的小娘子都是国色天香。那小手啊,又软又滑,根本抓不住。抱起来浑身上下好似没有骨头一样,真是让人恨不得一辈子住在里面!” 阿芙则是放声笑道:“还想一辈子住在里面?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也就是做做白日梦。”程三五煞有其事地说道:“国色苑里的花精,吸起阳气来可一点都不留情面。要真是住在里面,别说花销多少,怕是三个月就要瘦成皮包骨啦!” 阿芙问道:“以你的身板也驾驭不了那些花精?我听说她们的花浆蕊蜜最能补益元气,你就不能采补一番?” “别提了,这帮花精心思多得很,陪吃陪喝,就是不陪睡觉。”程三五大肆抱怨。 旁边长青听得额头青筋暴跳,猛地一拍桌案:“够了!你们两个就不能修修德行吗?国色苑的花精不该被你们如此折辱!” 对面奸夫淫妇齐齐望来,阿芙率先说道:“一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了,你还是清白之身。” 程三五不解:“男人也有清白之身这个说法吗?” “小娃娃周身气机纯而不杂,没有半点沾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阿芙讥笑道:“哪里像你,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 “我又不是秃驴,哪来这么多清规戒律?”程三五扭头望向长青:“话说你们道士也那么多讲究的吗?我印象里道士成家生娃的不少,也没几个像你一样的。” 长青听不下去了,起身道:“我懒得跟你们说这些!没事别来烦我!” 说完这话,长青愤然离席。 “真生气啦?”程三五在门边往外探头,看着长青气呼呼离开。 “小娃娃眼界太高,花精都不肯碰。”阿芙摇头道:“你的盘算又落空了。” 程三五关门回身,嘿嘿笑问:“你看出来了?” “说白了,你希望有人能够代替你照顾长青,最好还是跟他相互爱慕、能通心意的女子。”阿芙手托香腮,碧眸目光锐利:“你对长青太关照了,不像朋友之义。” “不像吗?”程三五挠挠头。 “简直就像亲爹一般。”阿芙补充一句:“可惜你这父亲行事荒唐,管不住长青那等聪明绝顶的小娃娃。” “我要是父亲,那你肯定就是孩子他妈了。”程三五坐到阿芙旁边,一把揽住她的腰肢,意图索吻。 “去去去,我可没有给人当妈的心思。”阿芙嫌弃地推开程三五凑近的脸面。 敏锐察觉到对方怀有心思,阿芙问道:“发生何事了?” “国色苑一行是阏逢君的局。”程三五顺势一倒,将脸埋在阿芙胸前,闷声闷气道:“当家花魁丹娘子见过太祖皇帝,我勉强应付过去了。” 阿芙眉头微皱,抬手轻抚程三五头发:“这么说……阏逢君在国色苑里也安插了人手?” “应该是有的,我帮丹娘子她们挑出来,算是以此作为合作诚意。”程三五言道:“日后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去国色苑请丹娘子帮忙。” 阿芙当即明白:“这是你准备的后手?” “其实谈不上后手,充其量结份善缘。”程三五面露疲倦之色:“不论丹娘子如何应对,阏逢君对我的怀疑皆已注定。” 阿芙从未见过程三五如此身心俱疲,叹道:“一个拂世锋就够麻烦了,现在阏逢君也有意针对你……” “还不止。”程三五说。 阿芙伸手捧起程三五脸颊,与之四目对视,发现他眼眸深处有黑翳泛动,目光略显空洞,好像在看着别处。 “你还要抗拒到几时?” 饕餮的身影出现在阿芙身后:“你殚精竭虑要对付的敌人,在我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但凡你我联手,不过弹指可灭。” “我不准你这样。”阿芙没有察觉到饕餮的存在,她直直盯视着程三五,脸上没有往日常见的笑意,尤为庄重地说道:“这种无助且弱小的表情,不该出现在你的脸上。我不允许你失败,不允许你退缩,不允许你自怜自艾,我不允许我的男人暮气沉沉、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