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郎君、陆公子,还请容我介绍,这三位是分别解语娘、玉茗和琼英子。” 丹娘子柳眉微蹙,喃喃道:“莫非是换人了?” …… 青衣小婢掩嘴笑道:“但凡来国色苑的达官贵人,都想从花丛中找到花精。至于能否找到,那便要看昭阳君有无此等缘分了。” “程郎君是习武之人?”丹娘子瞥见程三五腰间横刀,捧着酒盏递到面前,伸手间宽大衣袖微微褪下,露出一对肤如凝脂的玉臂,十指修长,蔻丹色泽粉嫩。 “听起来还挺刺激的。” “那是自然,你不会在意吧?”程三五抬手接过酒盏,还主动摸了摸丹娘子手背,滑腻非常,难以握紧,让她若无其事般轻松抽退。 只见屏风之后走出几道身影,为首一名女子明眸善睐、丹唇皓齿,明艳不可方物。头上青丝半披半髻,横插金玉步摇,身上一件茜红色广袖衫,内里是抹胸诃子裙,露出一抹雪腻肌肤。一条缠腰束出盈盈纤腰,款款莲步间,尽显动人体态。 仅凭这一点,长青便可笃定国色苑中的花精不仅仅是在照顾花草林木,甚至是在引导天地之气,将此处打造为人间福地。 雕花绮窗外,青衣小婢略带困惑道:“丹娘子,我方才所见,那昭阳君并非痴肥,反倒是一位八尺壮汉,雄健奇伟,就是言辞略显粗俗。” “怎么是他?不……他明明早已驾崩了,怎么会……”丹娘子大惊失色,放下帘幕,喃喃自语。 因此国色苑的花精大多不愿现身人前,但为了姐妹们能有一处栖身之地,往往需要有人挺身应对,丹娘子便是其中之一。 “道士?”丹娘子叹了口气:“也罢,我到侧间看一眼。”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笑声,有女子说道:“姐姐这话可就违心了,上次不是还说喜欢文学风雅之士么?怎的今日又变成喜欢英伟豪侠了?” 身为牡丹园花魁,丹娘子见惯了达官贵人,就算是凶名在外的内侍省也不太放在眼里。 丹娘子含笑称是,当即邀请二人落座,一旁随之有婢女端来酒食。 程三五打量着四名堪比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的女子,哈哈笑道:“这么多人,我一下子恐怕应付不来啊,长青,你挑两个。” 温热湿润的花房内中,一名不施粉黛却依旧婀娜妩媚、堪称惊艳动人的女子,露出几分嫌恶之色。 “这到底来不来啊?都等半天了!” 程三五转身回座的刹那,丹娘子瞥见他的面孔,原本平淡心湖顿时掀起巨大波澜,手指猛然揪住帘幕,震惊非常。 青衣小婢微笑着回答说:“梅花院这几日宾客盈门,花魁娘子尚在设宴,只怕会怠慢二位贵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啥性子,就这点素的我还嫌少呢!好歹端来几盘鸡鸭鱼肉嘛,这国色苑真不地道!” “此人好色非常,偏生又极为暴虐,上一次来国色苑,便被他弄死了两位姑娘。”妩媚女子放下手中曲谱,微恼道:“我看到他那痴肥丑态便难以忍受,就说我来月事了,身子不洁,婉拒了吧。” 程三五问道:“对了,我这一路上听说国色苑里有花精,莫非这里的花魁娘子都是妖精不成?” 说说笑笑间,程三五跟着青衣小婢穿过林荫小径,来到一座幽静庭院,下马步行入内,便觉得天地间寒意渐渐消退,仿佛是经历过谷雨的暮春时节,大地暖意渐盛。轻裘披在身上也略显燥热,干脆脱下来交给随从。 …… 青衣小婢将程三五和长青带到一处临水楼阁,周围大半建筑都是修在水上,还包括两条回廊与一座舞台。配上冬日水面的雾气烟波,简直让人生出漫步云端、如置身仙境的感觉。 长青只需稍稍凝注心神,便不受其扰。可是当他再度抬眼,便发现那明艳女子停驻脚步,美目圆睁地看着程三五,震惊之色表露无遗。 “倒是长有一副好皮囊。”丹娘子夸了一句,但容貌俊秀的男子,她也是见得多了,不足为奇。 穿过回廊,绕到听香轩侧间,丹娘子放轻脚步,轻轻挑起帘幕一角,首先见到正襟危坐、略显拘束的长青,以丹娘子阅历,一眼便看出他是未经人事的童男子。 “还要劝走他们吗?”青衣小婢问:“或者说另外安排几名姑娘?” 可是想到这么一处人间福地,竟然沦为达官贵人的猎艳欢场,长青闻到的并非花香,而是隐隐一股腐朽败坏的恶臭。 像丹娘子这样的花精,修成人形之后也有种种不同寻常的天赋,或是体香迷人、或是壶生蕊蜜。对于世间男子来说,皆是难得的天生尤物,与之交合,甚至能补益修为功力。有些男人前来国色苑,便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