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行事诡秘难测,焉知用心如何?” 若依阿芙的往常性情,定然是将阏逢君这通话当做是放屁,因为实在义正言辞到不可置信。 这阏逢君怎么比长青小娃娃还天真?他难不成真的心怀天下苍生,真的效忠于大夏朝廷?开什么玩笑?拱辰卫十太岁有谁会信这套?若非背靠朝廷利益丰厚,谁会给人当鹰犬卖命受气? 其实就拂世锋和饕餮之事,阏逢君所说基本能与程三五相互印证,可见他并未捏造虚构。但关于自身动机一项,简直是假得离谱。 偏偏此刻阏逢君一身正气凛然,好像真心如此一般。 不知为何,阿芙隐约希望阏逢君说这话就是为了搪塞自己,如果此人真就是这种性情,那她反而觉得更麻烦。 “上章君觉得我在胡说八道?”阏逢君看出阿芙心思。 “我不希望在对拂世锋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便要跟一群来路不明的隐世高人拼命。”阿芙坦率言道:“至于这伙人用意是善是恶,对朝廷有害无害,我不关心。” 阏逢君笑道:“这便是我看重上章君的原因。” “十太岁里面,总不会只有我们两个在对付拂世锋吧?”阿芙又问。 “并非所有人都像上章君这般心思通透、细致入微。”阏逢君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没答。 “如今那位楚渔父已经露面,接下来要怎么做?”阿芙倒是想看看阏逢君的手段。 “虽说如此,但可用手段其实并不多。”阏逢君言道:“而且我们真正目标不光是为了铲除拂世锋,而是要从他们手中接管地脉龙气,从而真正担起天下兴亡之责。” “地脉……”阿芙敲着桌案,尝试引导说:“不妨就从此处下手?” “英雄所见略同。”阏逢君点头道:“上章君是否听说一事,白云子宗师先前向圣人奏请在五岳设真君祠,杜绝其余淫祀,以此安镇五方地脉。” “有所耳闻。”阿芙有些讶异:“莫非白云子宗师是拂世锋的一员?” “不好说。”阏逢君沉吟道:“但白云子宗师深受圣眷,不好直接对他动手,我们只能留意五岳真君祠的布置,试图从中找出线索。” “需要我出手么?”阿芙笑着问。 “眼下还无需上章君劳动。” 阿芙笑而不语,她猜到十太岁中肯定还有某人负责此事,而且从各人能耐判断,或许是那位擅长丹青书画的著雍君。 “那就看看,这次行刺背后,又能牵扯出什么隐秘吧。”阿芙看着杯中茶汤,目光幽幽。 …… 洛阳时邕坊内,一座楼台高耸的奢华宅院中,何孝通倚靠栏槛,目光向南,越过园圃居多的上林坊,可以望见舟楫往来的洛水。 楼阁之上,一名美貌歌女怀抱琵琶低吟浅唱,何孝通却无太大兴致。 当一旁木架上佩剑发出轻轻一声鸣响,何孝通便知来者何人,他摆手示意,歌女起身敛衽退下,片刻后就有一人登楼来到,站在屏风后禀报道: “掌门,白桥庄赵腾目前被关押在内侍省地牢,被严密看守,食水伤药全都无法下手。” “毕竟是内侍省啊。”何孝通站起身来,轻抚架上佩剑。这位已年过六旬的武林前辈,至今仍是须发乌黑,身材高大挺拔,双眼不似寻常武者剑客那般锋芒毕露,反倒是神光内敛,可见修为精深。 “不过我们还打听到一项消息。”屏风后的锦屏派弟子言道:“昨夜出手救下大门艺的其中两人,一位是内侍省拱辰卫的昭阳君,另一位是陆相之子,也是伏藏宫道士,人称长青先生。” “是他?”何孝通眉头一动。 “据说他们与大门艺早在河北便已结识,昨夜只是巧合相遇同行。” 何孝通并未恼怒,只是说:“赵腾武功不俗,可他未必能经受住内侍省的刑讯逼供。” “我们的人说,赵腾被关押在内侍省地牢后,未遭严刑拷打,也无人审问。”弟子言道:“而且刚刚获得消息,拱辰卫首席今晨赶到洛阳。” “这也太快了。”何孝通动作一顿,问道:“长青先生身为陆相之子,居然跟内侍省的人走到一块,这也不太寻常,你们去打探一下他的动向。” “倒是听说那位昭阳君要跟长青先生去国色苑。” “国色苑?”何孝通露出笑容:“派人一同前去,探听赵腾和大门艺的情况。” “是。” …… 国色苑不在洛阳城内,而是位于城外西郊,也有西苑之别称。 此地原本也是前朝末帝下令营造,颇具汉魏遗风,苑址地势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