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不悦:“你以为修道之人便是一味自私自利么?齐同慈爱,异骨成亲,国安民丰,欣乐太平——这些也是道门经义所求。” “你说这些,跟道门不道门的,好像没啥关系。”程三五起身问:“不扯这些,你打算啥时候把那群和尚弄走?” 长青吐了一口浊气,答道:“现在!” 趁流民领取赈给粮食的时候,长青独自一人来到营地中,找到净光僧团,他们正好也在收拾行装。 “此次百姓得救,皆为檀越之功。”启觉合十行礼。 “我已经兑现诺言,也希望你们能够出面协助,一同前来做法祈雨。”长青肯定不会明言本意:“而且此去南下魏州,也能帮到许多受灾百姓,同样是一番大功德。” 启觉闻言面露喜色:“既然如此,我等不宜久留。” 净光天女也起身朝长青微微致意,当百姓们得知僧团即将离开,皆面露不舍之意,纷纷出言挽留。 原本长青担心净光僧团会借机讨价还价,却没想到他们十分果断,与追随自己的数千受灾百姓道别,并言明自己还要去往别处救度苦难,也没有接受百姓们的馈赠。 费了好一番功夫,净光僧团这才离开流民营地,百姓相送了七八里地,这才依依不舍地折返。 长青有些感慨,净光天女他们这伙僧众的确不像是存心谋反的逆党,既没有号召信徒到处扩张势力,也没有借着神通聚敛财物。从言行举止来看,他们倒像是修佛修到入迷,贪求功德、沉醉颂声。 长青带着净光僧团走了几十里路,彻底远离流民,当日头西斜,远远望见一座驿所时,急促的马蹄声从附近响起。 早已埋伏多时的内侍省人手一同现身,数十骑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包抄而至。 程三五一马当先,横插而入,将长青护在后面,看着有些慌乱失措的一众僧侣,厉声喝道:“你们被包围了,统统束手就擒!” 此时阿芙也策马来到,望向那依旧纤尘不染的净光天女,质问道:“你便是净光天女?” 净光天女不能言语,脸上也不见惧意,她仪态庄重地朝阿芙等人立掌行礼。 “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启觉上前两步,难掩惧意地问道。 “内侍省。”阿芙冷冷一句,用马鞭遥指净光天女:“尔等尊奉大云净光天女,私窥禁书、妄行祈雨、涉嫌谋逆。乖乖跟我们离开,免得受零碎苦头。” 在场僧侣并非都是修佛有成之人,他们听到这番话,一个个恐惧万分,有的人吓得跌坐在地,有的人脸色几变,眼见西边未被包围,当即运起轻功,身形掠地疾驰。 程三五见状,刚要拔刀,西边忽有一线乌光闪过,那身怀不俗轻功的僧人脑袋向后一扬,被一股巨力拖回地面。 定睛观瞧,竟是一支利箭贯穿僧人左眼,箭簇透出后脑,将僧人的脑袋重重钉在地面上,箭枝尾羽犹自微颤。 箭矢入眼穿颅,那僧人并未立刻断气,倒在地上颤抖挣扎,奈何手脚不听使唤,只能发出低沉呻吟。 “看见了吧?” 阿芙望向净光僧团的眼神就像是看待一地死尸烂肉:“要是再有人试图逃脱,这便是下场。” 能够射出这一箭的不是他人,正是身处三里之外、准备已久的强圉君。 就见他站在一条乡间小路上,手持一张宝弓,灵光浮泛,弓弦之上隐隐传出霹雳之声。 此弓乃是本朝初年名将薛礼所持,在远征天山之时,曾以此弓连发三箭,箭去如长虹经天、星奔电射,直接在阵前射杀北虏三员猛将,一举令敌军惊骇溃散、自相践踏,死伤数以万计。 若论武艺,强圉君当然不及薛礼那等勇冠三军、威势如虹,他本人一身艺业尽在弓术,除此以外皆是平常。 而且外人所不知的是,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已非常人肉眼,即便相距数里之地,依旧可以看到敌人所在方位,同时能洞悉风向变化。 哪怕前方有山岭阻隔,强圉君脑海中都能浮现出如鹰隼俯瞰大地的视野。搭箭开弓之时,可以预判箭矢飞行轨迹,从而做到百发百中。 像现在这样,在平原地界射杀逃窜犯人,对强圉君来说易如反掌。 抬手一招,身旁随从便递上特制的箭矢,强圉君搭箭上弦,蓄势待发,喃喃自语道:“这种逆贼直接杀光就好,何必费心抓捕?” 眼见同行僧人被一见射杀,僧团其余人等受到极大震慑,尽数怔愕原地,谁也不敢胡乱走动,唯恐招致来历不明的冷箭。 “没想到啊,你们这帮和尚里还有轻功这么好的高手。” 程三五翻身下马,来到被射杀的僧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