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甚至十几年、几十年才等到恰当时机。” 程三五抓起一把丹玉,在掌心盘弄着:“听你说了半天,感觉这东西的用处费力不讨好啊,怎么就跟黄金一样贵重?” “丹玉用处当然不仅于此。”长青解释说:“它还可以用来布置阵法结界,护持洞府道场。一些规模盛大的法事,也是要借助丹玉勾招气机,这些场合耗费最多。 “而且我前段日子拜访了终南山几家外丹道派,了解他们如何服食丹玉,发现近年来长安豪贵也开始纷纷效仿。” “啊?这东西还能吃?”程三五看着手中丹玉:“这东西不是石头么?” “对于烧炼外丹的道人来说,五金八石皆可入药,丹玉为何不能吃?”长青故意这么说,就为了看程三五那喉头抽动、难以下咽的表情,暗自偷笑。 “服食丹玉,当然不是生吃吞咽。”长青捏着下巴说:“首先要将丹玉捣碎研磨成黍米大小的散丸,然后辅以各种芝草木实,入灶煎煮,持咒祝祷,最终成药名为‘玄水玉浆’。这其实是从煮石之法演变而来,药力柔顺平和,常人亦能服食,而且有驻颜漱齿、保健筋骨的效力。” “这么多讲究。”程三五凑近悄悄问道:“那你吃过这东西吗?” “没有。”长青神色如常:“我自己修道有成,何必另求服食驻颜?” “难怪你不长胡子。”程三五摸摸光滑下巴,可惜见到阿芙后,胡须又被她剃掉了。 长青反讽道:“你现在这样,的确像是内侍省出身。” “你这话像是在骂我。”程三五气哼哼。 长青轻叹一声:“此次处置盐池妖祟有成,你这是要被内侍省委以重任了?” “大概是吧,反正让那些大人物决定,我懒得想。”程三五丝毫不在意,他见长青盯着自己,问道:“怎么了?你觉得有哪里不妥?” 长青起身掩上门扇,面露严肃道:“你不在长安这段日子,我也探听了一番。内侍省名义上是监察天下,但实际却多有贪赃枉法、构陷罗织的恶行,许多原本无辜之人落入内侍省那帮鹰犬手中,无罪也变得有罪了。” “你担心我也会变成那种胡乱捏造罪名、坑害无辜的坏人?”程三五笑着问。 “内侍省有此风气,不是单独某个人洁身自好就能回避的。”长青劝说道。 “你这……”程三五哑然失笑,随后说:“真要论朝廷法度,我当年在西域干的那些事,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我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良民啊。” 长青当然知晓,他只是觉得,像内侍省这种背靠皇权的内朝近侍,如果毫无约束牵制,恐怕迟早会凌驾百官之上。 尽管表面上不愿承认,可如今陆相的权位仍然不是内侍省可以动摇的。然而纵观史书,外朝宰辅屈服于内朝近侍并非什么稀奇事,谁能确保后来继任者可以维系眼下局面呢? 而且内侍省如此行事无忌,不还是仰赖于皇帝么?内侍省为了保证权位不失,其必然走向极力迎合皇帝喜好的路子,逢君之恶不远矣。 皇帝一人治天下,倘若毫无约束,以天下奉一人,那便是独夫逞凶、残害万民,有违天道。长青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也不希望程三五变成帮凶。 “我始终觉得你进入内侍省,是祸非福。”可长青也不知要如何劝告,程三五显然听不进这一堆大道理。 程三五起身一拍长青肩膀:“不必担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还是有杆秤的。要真是犯难,我也能偷奸耍滑。” 长青闻言只好点头,可程三五拍他肩膀拍得起劲,又多拍了好几下,力度一次比一次重。 “哟呵,看来这几个月,你进步飞快啊!”程三五笑着称赞道:“手发痒了,来来来,让我试试你的剑法!” …… 翊善坊,拱辰堡。 “你猜猜范中明是怎么死的?”阴冷如故的殿室中,阏逢君面对冯公公时,神色语气宛如与好友闲谈一般。 “难道他不是被程三五所杀?”冯公公捻起一枚丹玉,看了两眼便随手扔下。 “肯定是程三五杀他不假。”阏逢君含笑说:“我检视过范中明的尸体,发现他居然是被《坎渊九垒》的掌力所害,身中经脉腑脏被毁得一塌糊涂。” 冯公公稍加思索:“逆反功劲?” “差不多。”阏逢君沉吟道:“不过程三五修炼的炎风刀法,成就一身阳刚功体,想要逆转属气相克的坎渊掌力,似乎不易做到。” “程三五另有根基?”冯公公言道。 “这也不足为奇吧,毕竟程三五当年能犯下河阳血案,一路杀出都畿道,本就不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