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淅淅沥沥的小雨似乎觉得对不起大地久违的干涸,几声惊雷后,暴雨如猛浪般袭来,吞天噬地,顷刻间,整个别庄笼罩在烟波浩渺中。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渐缓了,留下一抹潮湿与余韵,与壁上灯影缱绻,与红罗绣帐缠绵......
一人双颊泛着瑰丽的红霞,唇瓣盈着水润的水色,眼睫湿成了一簇簇。
一人悠悠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怀中之人柔顺松散的发丝,柔声问道:“还要吗?饱了吗?”
暮筠眼角尚噙着水意,说话的声音带着暗哑,“不,不要了,够了,夫君。”
卓凌初脸上带着笑,倾身垂落至暮筠的唇,却被她灵巧躲过。
“别,刚刚你还吻过......”
“坏东西,还嫌弃自己,”卓凌初刮了下暮筠的鼻头,转而在暮筠额角上落下深深一吻,“你满意了就好。”
暮筠缓缓垂下眼眸,羞涩将头扎在卓凌初的怀中,聆听着身前人剧烈的心跳,用心重温刚刚近乎极致的欢愉。
两人相拥了许久,听着窗外的雨滴渐歇,万物一切归于平静。
就在暮筠的神思陷入迷离之际,就听卓凌初倏然道:“筠儿。”
暮筠睁开迷蒙水润的双眸,“嗯?”
“接下来这段时日,夫君不能日日陪在你身边了,我回到西京的消息,明天一定会是明天朝堂上议论的焦点,我不能总藏在别庄,以免将你暴露于人前,而且,我为了掩人耳目,以后只能晚上来看你,筠儿,你别不开心,我......”
暮筠抬起纤纤玉指抵住了卓凌初的唇,“我知道,夫君有大事去做,你不必担心我,我吃得好睡得好,身边有师父和那么多暗卫护卫,全天下最安逸的人就是我了,夫君想做什么,大胆去做。”
卓凌初复将暮筠揽入怀中,却又不敢太过用力,动作是说不出的温柔。
“筠儿若是闲得无聊,乔装去西京逛逛也是可以的,我放出了消息,这个别庄住着的,是我外祖尚家的一个远方亲戚,咱们身娇肉贵的太子妃不愿随夫君行远路,走到半路就歇着了,那里我留了一队假太子妃人马,不会有人怀疑你的真实身份,顺便,”卓凌初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眼底映着明灭不定的烛光,“顺便看看有谁敢动我的太子妃。”
听到自己可以低调出门,暮筠的心底欢呼雀跃,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睫,眼尾弯弯,眼神毫不吝啬流露出崇拜之色,“夫君算无遗策,百谋千计,智勇双全,老谋深算,唔......”
彩虹屁还没说完,卓凌初堵住了暮筠的唇,暮筠则抬起下巴,方便他亲吻。就在心头的火山口一触即发即将奔涌之际,两人同时僵住动作。
胃中倏地空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抓耳挠腮的不舒适之感。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看来刚刚的活动实在是太过激烈,消耗了太多娃儿们需要汲取的能量,他们拍案叫嚣了!
两人同步整理衣衫,齐手掀开床幔,同时对门外喊道:“连翘,重新备膳!”
一直候在门外的连翘掩唇而笑,“殿下和驸马爷又同时孕反了。”
......
翌日一早,暮筠从一片沉睡的混沌中渐渐清醒过来,入目见到的第一抹亮光,就是床头泛着盈盈光晕的夜明珠。
昨天收拾房间收拾的匆忙,她这些随身携带的小零碎还没来得及布置,晚上卓凌初一直在她身边,眼前的夜明珠一定不会是连翘挂上的。
只能是卓凌初了。
伸手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他走了。
暮筠想,他是怕她一个人睡觉孤单,有他送的夜明珠陪伴,在睁开眼的瞬间,也能看见如他璀璨星眸般的亮光。
暮筠的唇边不经意间漾起淡淡的笑,她已经习惯卓凌初这样的不告而别,因为她知道,告别对于他和她,是有多艰难。
“连翘,洗漱,备早膳!”
她尽量不让自己有任何不适之感,要不然以生死蛊的奇效,无论卓凌初身在何处,他都会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任何不适。
从今以后,她要少食多餐,活动身体,增强体质,不给在外拼搏的夫君添一丝难堪与担忧。
侍女们鱼贯而入,暮筠捧着小腹趿着绣花鞋缓缓走下床榻,手臂配合施展张开,在侍女们对她梳洗打扮中迎接崭新的一天。
连翘今日为暮筠准备了藕荷色素软缎雪绢裙,淡雅大方,暮筠抬眼看了看,摇了摇头,“我一会儿想去西京街市上逛逛,换件颜色艳丽,能遮住肚子的来。”
住进别庄,她就是尚家远方的亲戚,西京本地的小娘子,自然是打扮得更色彩艳丽些。
连翘登时顿悟,从箱笼取出了一件镂金百蝶穿花石榴裙,轻手为暮筠换上,另取了一条嫣红的芙蓉带,松松系在胸下,遮住了微微隆起的小腹,肩上再披一件云丝披风,若不是按照暮筠要求,为她梳上妇人发髻,妥妥就是一个未出阁的活泼美丽灵动少女。
只是,被芙蓉带这么一拢,更显胸脯丰腴挺翘,身形婀娜多姿,似随着清风轻摇的柳叶。
有了身子以后,暮筠就不再需要为她的胸前大业发愁,即使在她前三个月没什么食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