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绝老头对他的徒儿孝敬他的小院子非常满意,与白家就隔了一个叶府,离东市也不远,越过一条长安街,就能到西京城的中心,兴明宫。
方便白妁回娘家,方便白妁去东市的达仁堂,方便白妁去宫里为小筠子看病去。
“小白满,你说你母亲会不会喜欢这个地方?”
白满一身小药童打扮,头顶上只扎着一个单髻,乍眼一看,就是十岁出头男童的模样。
她憨憨地回道:“母亲一定会喜欢的。”
反正她还挺喜欢的,就图两个字,清净。
白家是个大家族,白满又是个不喜与人有过多接触的,所以住这种清净的小宅子,最适合她了。
对,白满就是一个重度社交恐惧者。
“那......”赤绝搓着手,“小白满一会儿要帮我多说说话啊。”
赤绝之前暗戳戳地朝白妁问过,问她想不想要和他办一场传统的婚礼,却被白妁用无情的白眼给拒绝了。
“都这么大岁数了,办什么婚礼,不嫌丢人的。”
“那......咱俩就这么僵着?不叫个事儿啊?”赤绝扭捏地盯着地,“人家,人家也想和你香亲香亲。”
白妁快要呕了出来,“滚滚滚,褶子都能夹死苍蝇,香亲什么香亲。”
话虽这么说,但白妁还是勉为其难地搂了赤绝一下。
“凝心姑娘写的那本《浪子回头金不换》,可真是将咱俩的爱情描述得太美好了,简直就是一本纯爱话本子,可以称得上是她历来作品里的一本清流,可受小姑娘们追捧了。”
白妁猛地抬起眼,“你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是写咱俩的?”
白妁一向没什么功夫拜读什么闲文,只是她在达仁堂坐诊时,听别人提起过这新上市的话本子。
之前,她一向鄙视一生只追逐情情爱爱的人,她恃才傲物,认为他们都是没有志向的废人,可如今一看,自己竟成了情爱话本子里的女主角。
时间如白马过隙,跨越几十年的爱恋,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在十来岁的小姑娘们眼里看来,何尝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恋?
白妁突然羞得不知所措,推开赤绝就跑出了别庄,无论赤绝在她身后呼唤什么,她都佯装听不见。
从那以后,白妁连续好几日没有见赤绝。
赤绝以为他无意间又惹了白妁生气,百般无措之下,只好借宅子献宝,并恳求白满的助力。
其实,白妁哪是生气,她只不过一时无法接受自己成了自己曾经鄙视的人而已。
不过,历经了几日的自我调节,白妁已经面对了现实。
对,她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纯爱战士,她要将纯爱进行到底。
所以,当她被白满拉着来到宅子时,迎着赤绝期盼的目光,当即朝他们二人重重点了点头。
“好,这就是我们三个人的家了,希望我们这散装的一家子,每一天都和和满满。”
......
叶秀仁来到御书房找卓凌初谈事情的时候,连翘刚刚向卓凌初传达完暮筠给卓凌初的指示,两人正巧在殿外碰见。
连翘对叶秀仁这张脸并不甚熟悉,她一直低着头,压根儿都没意识到一直盯着她瞅的人是原来的初十三,她脚步匆匆,急于回坤宁殿帮暮筠收拾房间。
对,因为卓凌初和暮筠荣升“帝后”,他们的居所,也由东宫迁至了汇光殿与坤安殿。
坤安殿因为几十年没有主人,所以一众宫侍好生收拾了好几日,才可以迎新主子入住。
睿帝已经被抬去了宁寿宫颐养天年,只是他脑子已经不甚清楚,一天内清醒的时辰,不比蛋蛋和灵灵多,他大概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迫成为了“太上皇”。
“连翘。”叶秀仁唤住了她。
连翘顿下脚步,满腹疑惑地朝叶秀仁的脸盯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已经换了个身份的初十三。
叶秀仁故作轻松自在朝连翘打招呼,“最近怎么样?在宫里还算自在吗?”
声音还是像以前那般有磁性。
连翘故作镇定地回道:“自在呀,我以前在大朔就是在宫里做过事,老本行了。”
叶秀仁笑着回:“那就好。”
现场的氛围有片刻的冷滞,两人都扭扭捏捏,眼神四处飘忽,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连翘忍不住了,朝叶秀仁微微施了一礼,“我先回坤安殿做事了。”
说完,连翘匆匆转过身子,脚步快得简直要飞起。
叶秀仁又唤住了她,迈着长腿追了上去。
“连翘!跑那么快做什么?你掉东西了。”
掉东西了?连翘低头看了看腰间,又掏了掏袖口。
荷包在,手帕在,她掉什么了?
叶秀仁将手中的玉佩举到连翘面前晃了晃,“你看,这是不是你掉的?”
连翘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没有啊,我没有......”
“我说你的就是你的,”叶秀仁抓住连翘的手,将玉佩放在她的手心,“这个曾经是我的,现在是你的了。”
“啊?”连翘更疑惑了。
叶秀仁没等她有所反应,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