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何......”睿帝这时才觉得害怕,他很想呼叫他身边那群不中用的下人,可他张嘴“啊啊啊”了半天,也没“啊”出个所以然来。
“我啊,”暮筠的笑容阴险又带着狠辣,她一步一步上前,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眼梢微微挑起,明明是倾城绝丽的一张脸,此刻在睿帝的眼里,却和他心中想象的祸国殃民的妖女完全画上了等号,“还记得吃着卓泰宁给你下的药是何体验吗?”
“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那种无力有无助之感,是不是极为痛苦?”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为什么会如此了解?因为那红石散,是我研制的呀!”
暮筠说话的声音清脆明澈,但她说话的内容,却刺激得睿帝早已残破不堪的心开始狂跳了起来。
“坏、坏......”
“嗯,我坏,我承认,我的夫君下不了手,那只能我来了,”暮筠将小药瓶打开,轻轻嗅了嗅,“好香,久违的香气。”
她已经将近一年没碰过毒了。
“疯、疯子......”
眼看着暮筠离自己越来越近,睿帝的身体抖如筛糠。
就在暮筠即将将手中的小药瓶倒进睿帝的口中之际,暮筠的身后传来一道非常突兀的女声。
“筠儿,不可!”
暮筠认出了声音的来源是谁,猝然回过头去,“母妃?你怎么在这?”
“我......”暮筠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瓶,下意识藏在了身后。
“筠儿放心,”贤贵妃快步走到暮筠身前,“我不是来制止你的。”
贤贵妃的手心,同样有一个小药瓶,那是她从赤绝老头那里索要来的。
贤贵妃将自己手心中的药收起来,她上前一步,没给暮筠反应的机会,伸手夺过暮筠手中的药瓶,干脆利落地走到睿帝面前,抬手擒住睿帝的下巴,将大半瓶药粉倒进了睿帝的口中。
“咳咳咳......”
暮筠连忙斟了杯茶,递到贤贵妃手中,示意她帮忙灌进睿帝口中,以此尽快送服药散。
其实贤贵妃倒的药剂量有些大的,可暮筠也没办法说什么,她知道,贤贵妃对睿帝的恨意,比世上所有的人都更甚。
“筠儿,这事,不能脏了你的手,我可以。”
“你心里不必有什么负担,卓凌初知道了,他也不能奈我何。”
暮筠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走向竟会是如此,不过,事已至此,她只能继续按计划行事。
她从书桌上拿过来那道只差着睿帝亲手签名字的诏书,取过来纸笔,要求睿帝在诏书上签上名字。
睿帝虽然早已瘫痪如同一个中风的病人,但在药物作用下,他没有办法反抗大脑对他身体的指使,方方正正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卓睿。
贤贵妃将他推回床榻,将他身上以及床榻上撒出来的药粉收拾干净,暮筠趁着这功夫,拿着诏书回到了龙案上,取出玉玺,在诏书上盖上了大大的玉玺章印。
大功告成,诏书完成。
从此刻起,睿帝退位,卓凌初就是名正言顺的帝王了。
“母妃,您怎么在这?”暮筠好奇问向贤贵妃。
“其实,我今日入宫,就有了让那老不死的赶紧让位的打算。宫宴结束后,我回到了贤怡殿瞧了瞧,本等着夜深人静,再出手行事,可没想到让筠儿快了一步。”
贤贵妃拿出她原本准备的那个药瓶,“这是我从赤绝大师那边索要来的毒药,本想一把将睿帝毒死了,他走了,初儿自然便会成功继位,不过,如此的话,风险也会大些,保不齐那群老顽固保皇派会提出什么质疑。筠儿既然有更好的打算,自然是按筠儿的来。”
暮筠看向睿帝,“话虽这么说,他刚刚又服用了那些红石散,恐怕再醒来时,也就只有一口气吊着命了。”
贤贵妃简直开心地笑出声,“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宫里有那么多千年人参,吊着他的命,让她一时半会儿别死成就行了,待初儿日后坐稳那个位置,没有人再关注他的存在。”
见贤贵妃看得如此通透,暮筠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
“母妃,今晚凑合凑合在宫里住吧?虽然今日特殊,但此刻宫门已经关下了。”
“此时强行出宫,恐怕更惹人生疑,贤怡殿我是不想去的,既如此,那我就去东宫歇下,明日一早,正好可以第一时间见到两个孙儿。”
暮筠搀扶着贤贵妃,缓缓走出了汇光殿,她又给吴公公交代了几句,便在众人的拥护下,翩然朝东宫走去。
路上,贤贵妃问暮筠:“初儿是在做什么?以他的性子,不会放心筠儿这么晚出门的吧?”
暮筠莞尔一笑,“他啊,被我弄晕了,即使天崩地裂,此刻也不会醒来。”
贤贵妃恍然大悟,“晕了好,晕了好,晕了省得破坏咱们娘俩的大事。”
谈笑间,暮筠回眸朝身后的汇光殿望去。
明日一早,这里即将有大事发出。
不久之后,卓凌初将会正式入住这象征无上权力的汇光殿,成为西昌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帝王。
夫君这一觉,睡得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