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仁最近很头疼,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黎姨娘实在太烦人了。
本来他因为叶铭之被贬官挨板子的事心里轻松了一大半,心里想着自己在叶府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只要叶铭之日后不再作妖,他也就不必再劳心费力盯着叶铭之与五皇子勾搭什么。
可黎姨娘见叶铭之如今落魄颓废成这等模样,依旧不觉满足,非要找她的‘润儿’,将叶铭之搞死,她才满意。
叶秀仁只好一次一次,不胜其烦地敷衍那个疯子。
最后一次,叶秀仁在花园中敷衍她:“姨娘,现在父亲躺在房间养伤,他若是在府上出了事,应该很快就查到我头上,我现在实在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姨娘,你再等等。”
黎姨娘听完这话,表情很是失望,恰巧叶秀仁的小厮过来寻他,黎姨娘就赶紧回自己的院子了。
叶秀仁在黎姨娘走后,额角突突跳了很久。
他心里隐约有一种猜测,黎姨娘不会又要去找叶秀敏吧?
叶秀敏这人,本应是叶秀仁对付五皇子的一颗棋子,现在看来,倒是还没什么用途。
若黎姨娘又去找叶秀敏的话......
随她们去吧,两个疯女人在一起,真不知道会碰撞成什么火花,他倒是有些拭目以待
反正黎姨娘别再来烦他就是了。
叶秀仁猜得没错,黎姨娘的确当晚就去偷偷找叶秀敏了。
她还穿的是那套丫鬟衣服,趁着夜色潜入了叶秀敏的房间。
叶秀敏最近更落寞了,她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命运最不好的那个人。
她现在拥有了如花般的美貌,家世却是一落千丈,难道她,永远都配不上表兄吗?
她曾经还因为孟晴雪的父亲被贬官,而疏离她,如今想想,孟晴雪说不定在背后如何讥讽她呢。
听见门口的动静,叶秀敏立刻扑了上去。
“姨娘......呜呜呜......”叶秀敏泪水涟涟,哭得梨花带雨,“如今我家世如此这般,表兄还看得上我吗?父亲,父亲对表兄来说,都没有利用价值了啊......呜呜呜......”
“不哭不哭,”黎姨娘轻拍叶秀梅的背,“天无绝人之路,眼下叶府这种情况,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叶秀敏眨巴着一双泪眼看向黎姨娘。
黎姨娘轻声说着:“你没发现,府上最近管束松散了吗?之前老爷夫人给你下的禁足令,早就无人理会了。”
“现在整个叶府都人心惶惶的,所有的人都关注老爷的身体状况,关注叶府日后能不能起复,没有人在乎之前的劳什子禁足令了,敏儿,你可以出府了。”
闻言,叶秀敏眉宇舒展开来,只是不到一瞬,她又落寞道:“我出府有什么用?即使我现在拥有惊人的美貌,以我叶家女儿的身份,别人还都是嘲笑我的。”
以己度人,她都能想象得到,那群京中贵女们,会用多恶毒的语言取笑她这个家世一落千丈的。
黎姨娘却道:“敏儿,你管她们作甚?你出府,当然不是为了见她们,是为了见你的表哥呀。”
“表哥?”
“五皇子也是受了板子的,他虽然年轻力壮恢复得快,但现在肯定也倍受皮肉之痛楚,若你现在过去,愉他的心,悦他的身,那岂不是可以......”黎姨娘眉梢挑了挑,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你也知道的,他府上又没个妻妾,他又是个......需求高的,说不定现在有多想要美人在身边陪伴呢!”
“姨娘说得对,”叶秀敏来了精神,“我,我去,我去他皇子府,为他解解闷儿。”
“嗯,”黎姨娘笑着抬手理了理叶秀敏鬓间的碎发,柔声道,“好好打扮打扮,说不定你表兄正等着你过去呢。”
叶秀敏羞怯地用手指绕着胸前的发梢,气质温柔恬静,就似她以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一样。
......
地处偏北方的上京城,历来冬至大如年,鼓瑟吹笙,祭先祖,裁新衣,数起九来过寒冬。而靠南些的西京城,习俗却是大大不同,各大家族举办宴饮活动,崇尚冬至进补,在冬至深夜,饮米酒,食姜饭,有家族团圆,其乐融融过凛冬之意。
说白了,西京的冬至,就是一个字,吃,而且是全家一起吃。
临近傍晚,别庄里的大厨房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了。
因为别庄里添置了几位嬷嬷,有她们指导,别庄本地过节风俗气息就更浓了。
暮筠安排人,分别在别庄的花厅,以及万春院分别摆起了大桌。
花厅里的席面,是为同在异乡的高凝心和赤绝而设,万春院的席面,就是为孤单的贤贵妃设立的。
暮筠叫上了白妁姑姑与白开霁,白妁姑姑专陪贤贵妃,而暮筠与白开霁呢,则乐此不疲地在两个席面来回串着。
今晚兴明宫有宴会,卓凌初第一次以储君身份参加宫宴,自然是走不开的,所以暮筠也没指望他今晚能回来。
她向来对节日习俗不太讲究,陪身边人过节,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
两人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在花厅席面上,高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