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比敏锐的其他感官也被放大了,整个世界在他耳朵里都变得无比细致,敲一下茶几能感知到里头有裂隙、裂隙在何处。他有种预感,他现在能很快用最轻松的办法把这木质茶几给彻底毁坏。

他又高兴起来了。

系统:【……】算了,它不想说话。

“我家有什么可参观的呀。”水岛川宴语气真诚,“这屋里乱得不行,我看不见,就有些懒得打扫。屋子也不大,松田君想看什么?”

松田阵平可没打算放过,他握着水岛川宴的手腕,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个人的心跳正在加速。他下班后精神是挺放松,但多年的警察经历,多少还是养成了些许职业病。观察完这里的一切后,他非常确定,水岛川宴想瞒着他。

关于屋里还有另一人,极可能是那个家暴前男友的这件事。

“那正好,”松田就顺着往下说,“我帮你整理整理,顺便帮你做个晚饭?”

“不用不用!我刚刚在邻居家吃过了。”

水岛川宴感知到松田阵平松开了他的手,站起身,就知道他是一定要去找人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当着松田的面诋毁琴酒。

好难。

他甚至有些想要让系统帮忙篡改一下现实,叫松田忘了这事,十分钟也行。

松田阵平已经若无其事地逛起来了,他绕过沙发,看过厨房,非常无意地,走向了卧室:“我可以进去吗?”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这样或许有些不礼貌。但比起自己的风评,他更想把一些暴力男教训一顿。

佐藤之前出警,怎么教训渣男的来着?过肩摔还是直击要害?

他打开门。

水岛川宴心砰砰直跳,差点忘了呼吸。他也跟着走过去。

琴酒可一定得藏得好些啊——

不怎么大的卧室里,是欧式风格的双人床,被子没叠,但还算平整,也没什么乱丢的东西——盲人嘛,不能自己害了自己。一侧是飘窗,一侧是衣柜,有一张书桌,上面放了个老式收音机。

能藏的地方不多。

“意外地整洁啊。”

“毕竟,也没什么东西嘛……”水岛川宴跟进来,讷讷地应答。

松田阵平骤然拉开了衣柜。

水岛川宴:!

没有人。

书桌底下很窄,必然没有人。

松田阵平弯腰。

床底下也没有。

“松田君……”水岛川宴站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框,背光让他的脸看起来更柔和了些,没扎好的碎发有些炸起,整个人看着都有些扭捏,“这样,好像……有些羞耻。”

“啊,抱歉抱歉。”松田阵平已经走到另一侧,拉开窗帘,看见飘窗后什么都没有,内心一沉,“给你增加了困扰。”

找不到。但他的直觉又相信确实藏了人。

想了想,他叹了口气。

这事,恐怕还是得从水岛川宴身上下手。他能教训渣男,但不可能一直呆在水岛川宴身边。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就是水岛川宴被欺负了,还要出来维护那货。

他听说过,脆弱孤独的人,一旦有人愿意伸出手,即使被伤害、背弃,他们也会舍不得放下这唯一的牵扯。

“水岛川,”他忽然开口,“你和你前男友……”

“分了!”

水岛川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炸起来。

“我们、我们已经分了……”

他摸着墙,走到窗前,仰头面对松田阵平。

眼眶微红,那副模样,分明就是要哭出来的前奏。

松田阵平忽然就说不出更多逼问的话,他又叹气,很想摸支香烟出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烟了。

“今天是我冒犯了,”他走过去,和水岛川宴擦肩而过,“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

松田阵平离开了。

水岛川宴松了气,听见响动,知道琴酒从窗外翻进来了——他刚才特别害怕松田阵平开窗看。也亏是琴酒,六楼外面压根没什么能站的地方,他居然能藏住。

今天太刺激,累了。他坐下。

琴酒其实不太高兴,谁都不喜欢被迫藏起来,莫名丢脸。但他在外面听见了松田说的话,前男友什么的,对水岛川宴之前编的内容又信了几分。

此时站定,看水岛川宴坐在床边,一条腿蜷起,用手揉着发红的眼眶——越揉越红,眼尾一抹绯色。

他就倚在飘窗边,沉声道:“可以暂时合作,你必须先把护身符交出来,验过真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