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火舌炽烈地燃烧,程洛河后退一步,他的面前,高达十米的神教大堂在火光中焚毁。 这栋神教大堂是神明六年前修建的建筑,用于进行思想统治和洗脑,残害了不知多少人。如今,他终于烧毁了这个罪恶的地方。 “它终于倒塌了。”一个士兵热泪盈眶,他的数位兄弟都死在了这栋建筑的处刑之中。 “倒塌了,倒塌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不断重复,谁也不知道这位老人又曾经遭受了什么。他只是无数军民中的一个缩影。 人们注视着这栋罪恶的建筑倒塌,微垂头颅,眼含哀伤。 “安息吧,在这六年来被迫害的同胞们。”程洛河立于建筑前,双手合十:“从今以后,希望这世上再无神明。” 你们的不甘、你们的愤懑、你们一生的不屈……你们的长官都已经帮你们讨回。如今我烧毁这座神教大堂,宣告世上再无神明,愿你们的魂灵得到安息。 火光拉长了他的影子,他抱起朱红狙击枪,捂着瞎了的一只眼睛,重新步入了城邦的阴影之中。 …… 街区之间,夕从血泊中爬起,扎起的马尾高高扬起。 她已经战斗了数个小时,全身满是伤口。 “小帅,我一直感到遗憾……我赶不上你的步伐。我没有特雷蒂亚强大,没有诺亚聪慧,没有北利瑟尔耐心,没有霖光决绝。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全力伴你走下去。”她低声自语:“虽然你听不到我的这些话,但我这四十年来,从来无愧于心。” 她一步跃起,朝前冲去。 凌厉的源光在她的身上迸发而出,犹如盛开的百合花丛。一台台机械军在她的剑刃之下被一剑斩开,她所到之处,陷入苦战的士兵都得到解放。 身为九席之一的她并不显眼,也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过去,但她犹如一块绝不挪移的礁石,无论何时,她永远等在原地。 如今,九席除了熔原和她,全员战死。 她依然会战斗下去。 …… 凌晨六点,所有机械人都被杀死,战争宣告结束。 这期间,上万名机械人在逃跑中感到了迷茫。 “神明大人,去了哪里?”一个身上画着花纹,头上绑着蝴蝶结的机械人迷茫地站在废墟之间。 他们原本是神明那个文明的人类,神明突然被驱逐出二维世界,他们则遗留了下来,被困在机械人的躯体中。 失去了神明这个领导者,他们连做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我们回不去了吗?”一个机械人颤抖道。 “我的女儿还在家里等我。我答应她,要记住春天第一束百合花的样子,回家告诉她。”一个机械人沙哑地说:“我还想见她。” “要相信神明大人!祂只是被驱逐出二维世界而已,祂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一个机械人仰天大喊:“神明大人!您快回来!神明大人!” 尽管它们不断地呼喊“神明”,神却没有来。 他们迎来的,是废墟世界军民的怒火,作为“侵略者”的他们,被铺天盖地的炮火轰炸,生命彻底消散于异乡之中,到死也无法回家。 “妈妈,我想回家……” “女儿,女儿……” “我们也只是想活着,为什么……” 文明之战高于一切。 所有机械军被扫清殆尽,哪怕它们壳子里装着的是另一个文明的灵魂,废墟世界的军民也不会容许他们活下去。 胜者生,败者死,从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以眼还眼,以血还血。 …… 灾变72年第1日,上午十点,末日城军用医院。 医院很安静,只有人们穿梭于走廊的脚步声,大厅的长椅坐着一排排将领与玩家,他们尽皆眉头紧锁。 时不时有人瞥向一间病房的房门,探头探脑,在期待什么。 当医生从那间病房走出,这些人立刻围了上来。 “——苏明安怎么样了?”山田町一焦急地问。 “还昏迷着,已经用过药了,但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长官经历了远超正常人承受能力的情感共鸣,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连续接受三个人的情感共鸣。正常情况下,光是一个情感共鸣就够致命了……”医生回答。 “那他会怎么样?”有人七嘴八舌问道。 “不知道,也许他能醒来,也许不能……也许醒来了也不是他。成为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