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佣兵队做好防护措施,小心地靠近了孩子们的居住区域。 “快!快把孩子们带走!”队长命令道。 “等等,你们是谁啊……”带头的丽丽疑惑道:“白发大哥哥的朋友吗?” “小女孩,我们是来救你们的,”金发的女队员蹲了下来,温和地摸了摸小朋友的头:“不必害怕了,你们就要从那个恶魔手里被救出来了,我们带你们离开这里……” “他没有对我们做什么呀!他还给我们吃的——”平头的小男孩高声道。 没有人听信小孩子的话语。 甚至,有人认为,霖光洗脑了这群小孩子,因为他是恶魔,恶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们拉着小孩子离开这片“危险地带”,抱住他们的身体,不顾他们的挣扎。 “大家快冲进去,剿灭霖光的最后根据地!!”救走所有小孩后,队长高声宣布,像在指挥一场史诗级战争。 在他的一声令下,队员们立刻冲了进去。霖光的居所没有警戒系统,为数不多的机械人都被队员们干掉, 在冲开大门后,人们的步子不由得停下了,他们震惊地——看着大厅内贴满的上千张阿克托照片与画像。 “真是个疯子……他是在诅咒城主吗?”女队员捂住了心口。 “霖光可能是外出了,我们埋好陷阱,等他一进来,就炸死他!”另一个成员说。 在一个人的提示下,人们开始准备炸弹装置,很快,大门口,别墅的周边,花园的喷泉处,都被安置好了强力炸弹。他们找好掩体,耐心等待了半个小时,直到霖光走入别墅。 霖光推开大门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在他的印象里,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没有人敢闯入他的居住地,更何况这里地处偏远,几十年来没有人靠近。 所以,当他一边呼唤机械人,一边踏入大厅时,他才察觉到大厅内骤然升高的温度。 “……” 一瞬间,他脸上平和的表情崩裂了,这二十年来渐渐调整好的情绪,开始无限下坠。 污泥般极度浑浊的情绪,弥漫上他的双眼。喉咙里像是被灌入了大口苦涩的酒,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种情绪。 ——迷茫。 “为什么……”他的话刚出口,就被剧烈的鸣响压下。 “轰——!!!” 剧烈的鸣响,伴随冲天的火光而起,整片大厅一瞬间,跌入了浓厚的火焰之中,一张又一张画在火焰中燃烧,像破碎的树叶般碎裂。建筑在强烈的爆鸣中崩塌。 他站在飘摇的剧烈火光之中,绷带被燃烧得趋向焦黑,源光弥漫在他的身周,他回过头。 将近四十年的积蓄,所有的照片,所有的画像……路维斯微笑的,沉吟的,低语的,平淡的,在高台上演讲的,在晚宴上谈笑的,在典礼上弹琴的……这些他一笔一画构建出来的回忆殿堂,被一瞬间焚毁。 没了。 什么都没了。 满身血污之间,他哆哆嗦嗦朝最近的一幅画冲去——那是他画的《初遇》,那是十一区花园别墅,色彩勾勒出玫瑰的炽烈与灿烂的阳光。 但现在只剩卷曲的焦黑了。 只剩一个火焰烧不掉的他自己了。 “……” 他的手指微缩。 眼前,只剩下覆盖他整片视野的大火。他的脸上哭笑掺杂——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一种感情,比以前他体会到的任何程度,都要深。 …… ——绝望。 …… …… “——如果要强行给他洗脑,可能会破坏他的智慧与记忆,请您向中枢提供新方案。”一个声音传来。 苏明安试着撑开眼皮。 他无法动弹四肢,手脚似乎是被漆黑的绑带绑在了床上,并注射了肌肉松弛的药剂。 “是吗……我暂时还不想失去他的智慧和记忆。”耳边传来声音,有种浸润在红酒中的质感,是神明在说话。 苏明安试图扭头,却无法行动。 “如果强行给他洗脑,只会破坏他的自主意识。我想,您也不希望看见一个行尸走肉,或是一个总是做出错误反馈、无法感知真实情绪的人,霖光就是最好的例子。”另一个人回应道:“如果您实在想要他听从于您,请您先试着用温和的手段,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他是一个很孤独的人,您可以从朋友的角度攻略他。” “嗯……这个难度比入侵世界还大……”神明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