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神鸟与骏马,美丽的公主在哪里?”
“山谷、河流与云层,母子平安回故里。”
“巨人、邪神与魔猪,我们的父亲在哪里?”
“光枪、神剑与石弹,国王……
……
莫名其妙的古凯尔特语童谣回荡在达·芬奇意识间,她试图分清睡梦与真实,可身体仍处于混沌态,无法确定周围环境。
选择在敌人侵入后封闭异闻,如不是骄傲自满,一定有必需的理由。达·芬奇想明白鲁格的意图后,寻找到了脱离幻梦的“出口”。
所谓“出口”是概念上的,对于一位主神制造的全范围幻梦秘境,找到了出口也没那么容易完全脱离。达·芬奇不得不承认一位主神占据地利优势后,整出来的招数难以防备。
整套陷阱一旦内外对答案就识破了,这才是鲁格特意选择在阿蒙神侵入后彻底封闭内外的原因。至于其他设计,达·芬奇并非特邀嘉宾,只是一介合作的盟友,见不到鲁格精心准备的全套陷阱究竟是怎样的享受体验。
待意识稳定后,达·芬奇看到了完全笼罩在浓雾中的另一幅凯尔特异闻风景。剥离幻梦的美化,凯尔特异闻停滞腐朽的侧面被她目睹。异闻带通常会被剪定,不是没有道理的,鲁格作为这里的父神,祂独自引领前行,错误没人能纠正,最终打造的就是一个全员海兽化与泛滥的水陆自然生态。
或许还能长久存续数千年,但这里进一步的文明发展没有指望。
她现在大致站在离智慧树不远的位置,不远处能探测到一大群倒地沉睡中的守卫。无论哪个方向,能被她找到的活物,都处于沉睡中。之前所见不过是鲁格营造的幻梦世界,所有人都在鲁格编织的梦中。
梦中死亡并不影响现实的性命,也可以理解为鲁格对子民的庇护,当然达·芬奇不会往善意方向理解。
轻声哼唱刚才听到的童谣,达·芬奇速度飞快地在浓雾间穿行,按照记忆方位,寻找到一棵古老的梣树。她只是靠近,就看到树干上浮现出古文字,警示达·芬奇远离这棵树。
考虑到现在跟鲁格撕破脸不是明智之举,达·芬奇打住了她的算计,但站在警告范围外,稍微做点准备工作理应合理。什么合作,什么停战,谁都知道只是无奈之举,等当前的强敌解决,之后还是各个文明不死不休的状态,这点所谓结盟的六大异闻相互间也心知肚明。
能引爆整个凯尔特异闻的一个漏洞就在眼前,却碍于现状还不能动手,复杂的情绪比她平日饮用的药酒更为苦涩,令她趋于疯狂。
双眼渐渐染上猩红色,达·芬奇故作镇静地环顾周围,搜寻浓雾遮掩不住的其他漏洞。不管两位主神在幻梦中打得多么激烈,在现实里泛不起波澜,正好给了达·芬奇自由发挥的时间。
另一面,阿蒙神与鲁格的对抗处于白热化,占据地利优势,鲁格即便身处树内,只靠德鲁伊大魔术就跟阿蒙神保持不分胜负状态。
光斑照亮隐藏,解除幻觉,阿蒙神擅长的隐身与幻术在这招对策下发挥不出作用。连续交手中,阿蒙神接触不到鲁格的本体,只能隐约感知到位置。这让祂夺取其他神明权能的特性也难发挥奇效。
反倒是藏身智慧树中的鲁格,逐渐掌握了对抗节奏,有了预判方位的倾向。
阿蒙神以灰袍老者形象再度出现在智慧树旁,像是抓住光斑交错的微妙间隙,企图再次接触智慧树,定位鲁格的准确位置。
不出意外,树杈间交错的光斑堆叠在了阿蒙神灰袍上,一瞬间那抹灰袍身影于光芒中化为灰烬。
同为一方文明的主神,同样都有骄傲与禁忌,并不会因为另一方也是主神就宽恕罪行。相反正因为清楚对方的实力,没有留手宽容的可能性,力求在自己被对方杀死前,先杀死对方。
放大十余倍的巨型阿蒙神随着灰烬扬起,显现在百米之外,祂灰袍下老朽的脸孔上,一下子张开了十余双荷鲁斯之眼,像是要用倍增的“真实之瞳”看穿鲁格的把戏。
树中的鲁格晃动整棵参天大树,烦杂的树叶摩挲声传递向四面八方,迫使所有隐身的阿蒙神分身全部显现。此刻每一体阿蒙神分身都亮起至少一只荷鲁斯之眼,意图再明显不过。
暴露了但也没完全暴露,鲁格如此判断,并追加了回击。
落下的树叶裹挟着雨水,微微发光,篆刻上轮转的古文字。阿蒙神的分身逐个被吸入树叶之中,融化进编织的小世界中,经历繁茂与枯萎。
形体巨大的阿蒙神最先从噪音中缓过来,闭上荷鲁斯之眼,以法杖画圆,降下恩泽万物的祝福。当前的大雨天气仍算是祂的能力范畴内,每一滴雨水都能算作祂神力的延伸,与雨水包裹在一起的树叶自然躲不开祝福之力。
最终这些树叶摆脱了鲁格的控制,成了阿蒙神的附庸,开始方向吸引母体智慧树。这种叛逆行为在下一瞬间被终止,所有分出去的落叶枯萎,在空中化为纷飞的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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