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未说名字,可对谈论的人,却都清楚是谁。 安玉屑将椰枣咽下,舌尖碰了下牙齿,笑得讽刺:“你觉得他在门前站了许久,是在关心你?” 慕雨被他盯得难受,抿唇不说话。 “他在怀疑你。” “我掩饰得很好!” “你关门时用得哪个手?” 他声音冷静,拽了拽绳子。 慕雨眼睛一转,伸手捂住了自己缠着绳子的手腕。 她懊恼的皱眉吐口气:“还是你们男人了解男人。” 安玉屑垂眸看着纸包中的椰枣,没有言语,只是笑着将里面的椰枣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一颗一颗枣子掉在地上,滚落在两人脚边。 将纸包里的所有椰枣全都倒在地上后,安玉屑抬脚朝她又走近了一步,正好将一颗椰枣踩在了脚下。 “我不想太早死,你不想输,所以,警惕些吧。” 慕雨没有说话,看着安玉屑将纸包也扔在了地上后,又转身去到了矮榻上。 是应该再警惕些,明日清早这家酒楼的情形定然精彩极了。 若是她是个看客,或许还觉十分兴奋。 只是她现如今身处旋涡中心,躺在床榻上并不能安心睡去,翻来覆去后她坐了起来,伸手推开旁边的窗子。 这一坐,就是一夜。 天刚蒙蒙亮时,慕雨眼中爬上了血丝,她深吸一口气,又将窗子关上,转头看向了矮榻上的安玉屑。 他睡得似乎很沉。 慕雨抿唇,听到了对面江天客打开了房门,而后隔壁又隔壁的房间也打开了房门。 江天客和那些修士笑着打了招呼,客套几句后,便笑嘻嘻的说着:“修行与练武看来总有相似之处,总要早起,尤其是有大事的时候。” 玉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激动:“是啊,总比某些昨日说要去除妖,现在还呼呼大睡的人好。” 慕雨皱眉,看到门外玉良的身影逼近了过来。 其他几个十二峰的弟子连忙走来,扯了玉良的衣领将人拽走了。 门外一时又安静下来。 屋内矮榻上安玉屑却忽然低笑一声,半睁着双眼,懒洋洋的朝慕雨看去。 慕雨朝他瞧了一眼,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 因为江天客站在原地,既未进门也未下楼。 这种感觉并不好。 江天客似乎在等待观察,伺机而动,准备伏击自己。 她紧张的盯着门外人影,心中将开门之后的多种可能想了个遍,却只恨自己,恨自己昨日在第一眼看到江天客时,竟然没有设好传送法阵以防万一! 慕雨坐在床榻上,双手握拳,分外紧张。 而安玉屑还躺在矮榻上,他已然清醒,将手放到了自己眼跟前仔细端详。 他此刻可实在太安逸了。 慕雨抿唇,回身又推开了身侧的窗户,观察着酒楼院中的情形。 如果可以,直接从这里跳下去到院中,再寻出路也不是不可。 “我劝你不要。” 安玉屑的声音轻柔的响在耳边,如同梦中情人耳语。 慕雨缩了一下肩膀,安玉屑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头,让她转身朝门廊看去。 江天客的身影已然不在。 她挑眉,松了口气,却不敢大声讲话:“死了?” 安玉屑眉心一蹙,却轻声笑道:“你倒是实诚,如此状况,江公子死了对你我确实有利。” 慕雨有些的尴尬的眨了眨眼睛:“走哪了?” 他没说话,坐了下来,面容沉静。 慕雨瞧他:“我真讨厌你这副样子。” “什么样子?” “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 安玉屑睨她一眼,连个“哦”字都没回答。 慕雨从床榻上轻盈跳下,便朝门口走去。 安玉屑皱眉,抬手就拉住了绳子,想要将慕雨扯回来。 然而,慕雨并未推开门,她将耳朵贴在了门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听外面的动静。 安玉屑翻了个白眼儿,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靠在床柱上,欣赏着慕雨的认真和愚蠢。 慕雨自然不知身后之人的神色,要不然她会发现,比起镇定自若的安玉屑,她会更讨厌此时一脸不屑瞧着自己的安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