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巨高教子,曹孟德志在征西(2 / 3)

在未能验证此《农书》内容之前,我根本不敢声张,若被天子获悉此事,他恐怕不会有耐心等待如此之久,一旦天子下旨贸然推行,出了差错,恐怕还是要我们这些臣子出来顶罪。 其中凶险,孟德不可小视。” “大人所言极是,操记下了。” 曹操是曹嵩唯一在世的儿子,也是未来内定的曹氏族长,一向非常聪敏,很得曹嵩厚望,只是此前性格有些跳脱,不够稳重。 曹嵩看到曹操免官回老家读了几年书之后,性子终于沉稳下来,心中宽慰,看来这个儿子可以挑起更重的担子了。 “孟德,我知道,这些年,你被夹在士人和宦官之间,很是苦闷。但这也是实属无奈,你心中对你大父(爷爷)且不可有怨言。” 曹操闻言,脸现苦闷之色“此事不需大人开解,我已不是年少无知之辈,此中关窍,早已想的清楚。 我曹家虽是大汉开国元勋曹参之后,但却非嫡脉。自嫡脉断绝之后,族人未能继承先祖爵位,家族就日渐衰落,虽然家族人丁颇旺,奈何已被挤出朝堂。 若非当年大父忍辱舍身入宫,哪有我曹家今日重回洛阳之机? 大父虽为宦官,却与士人相处和睦,对士人多有恩惠。 要怪也只能怪曹节、王甫、张让、赵忠这些宦官,弄权乱政,挑拨党祸,与士人仇恨越结越深。反使我曹家受了他们的牵连。” 曹嵩看曹操见识如此明白,心中欣慰。“如今这些宦官,都是当年你大父的随从弟子。你大父尚在之日,权势绝不下于如今的曹节、张让。 当年你大父虽然也提拔亲族族人入仕为官,却严禁族人跋扈横行,得罪士人,反而一直与士人交好。 为何如此行事?你大父当年有明言教导。 士人根基,在家族之内,先辈努力之积淀,可荫泽后人。土地田产、家学渊源、交情人脉皆可由后人继承,因此士人多有累世公卿之家,可千年不绝。 宦官为无根飘萍,权势来自天子信赖之情,此情只系于宦官本身,无法泽被后世。宦官一旦身故,其辛苦经营之权势,必移至其余宦官。皇家之感情亲厚,最多延及假子,一代之后,必然断绝。 从未有闻,宦官之势,有父死子继之事。当前得道的宦官,张让、赵忠等人皆为短视之辈,不明家族长远传续之道。 乃翁(你爹)我这一辈,可以继承你大父的遗泽,也可以为你这一辈铺垫一些前程根基,但我这一辈人老去之后,你们要想继续振兴家族,就只能和士人一样世代积累。 这也是为何我支持你亲近靠拢士人的原因。 未来我曹氏若想再次成为豪门大族,必须改换门庭,割裂与宦官的关系,转为士人家族。你需向你大父一样,忍辱负重,为我曹氏子孙立住根基。” 曹操自然知道此前曹嵩为他擦了多少屁股。 当年党锢祸发,士人与宦官仇恨日渐加深。还在太学读书的曹操,忽然之间从被人围绕追捧的高官公子,被打为“阉宦遗丑”,受到士人厌弃。 年轻气盛的曹操那受的了这个,为表明自身清白,不惜偷入张让府邸搅闹,又在出任洛阳北部尉时,用五色棒打死了小黄门蹇硕的叔叔,这些事都是曹嵩出面摆平的。 那时曹操年轻,曹嵩只是在行动上护住曹操,今天却把这里面的因由讲透了。 曹操此前心里还曾腹诽过曹嵩与宦官走的太近,今天听了曹嵩的话,才明白曹嵩的苦心。 过往一幕幕从心中慢慢闪过,忽然想起一事,面色一变“大人,当年我那远方族叔曹鸾上书之事?” 曹嵩脸现心痛之色,“转换门庭,不是只靠嘴上说说的,你当年所为,不过是年轻人的小打小闹,代表不了曹氏家族。 取信士人是需要投名状的。你族叔上书之时,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后果,他是在用命在为你们这一辈铺路。你未来会继承族长之位,记得善待他这一支的后人” 熹平五年(176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请求开党禁,天子震怒,直接用囚车将这位太守押倒洛阳,拷打致死。这还不罢休,下旨要求各州郡,重新清查党人,凡是党人的门生、故吏、父子、兄弟,还在当官的,全部免官禁锢。 这位曹鸾,也是沛国谯人,正是曹操的远方族叔。曹家想在宦官与士人之间左右逢源,自然不能让曹氏的嫡亲之人来做这件事,否则就会和宦官彻底结怨,只能用远房亲族。 曹操久在洛阳,被拉出去砍头、下狱打死的官员听到太多了,他的好友兼堂妹夫濦强侯宋奇就是被天子下令处死的,因为他和宋奇交好,也被免了顿丘令的官。 宋奇是典型的外戚,祖上是大汉的开过元勋宋昌,他的亲妹妹就是当今天子的第一任皇后--宋皇后。 宋皇后是士人认可的良家女、贤良淑德之人。宋家虽是外戚,却与士人走的比较近。 可惜这位天子成年之后与士人关系快速恶化,当然看着这个宋皇后和宋家越来越不顺眼,光和元年(公元178年),皇后宋氏被废,打入冷宫,皇后父亲不其侯宋酆及诸子皆受牵连,下狱被诛。 宋家被族诛,曹操赶到洛阳想为自己的堂妹和堂妹夫收尸都不行,自此之后,曹操算是真正看到了朝堂的险恶。 不过今天第一次听到族中的秘辛,曹操更加震撼的无以复加。 曹嵩拿起几上的茶碗,慢慢喝了几口,等到曹操的情绪有所平复,才再次说道: “孟德,原本我以为,我曹氏只有夹缝中求存、选择适当时机投向士人一条路,可此路极为难行,时机选择、火候拿捏都需及其小心。 不过,看到这本《农书》,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