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宽平定在辽东只用了四个月,已经算是效率很高了。然而中原的形势又开始起了波澜,董卓退入了关西,关东诸侯之间的争斗,就开始从暗斗转向明争。
而一直在搅动中原波澜的,就是大汉另一位自封的车骑将军,袁绍袁本初。
董卓虽然退入了关西,袁绍却仍然驻扎在与洛阳一河之隔的河内郡。他到没有南下洛阳,与孙坚抢夺收复洛阳之功,而是在谋划着拿下冀州。
袁绍的车骑将军是自领的,从大汉中枢所封拜官职来看,他只是渤海太守。但一个小小的太守,怎么可能满足得了袁绍的野心。何况他这个太守,还要受到冀州牧韩馥的节制。
袁绍虽然是所谓讨董联盟的盟主,但他率兵驻扎在河内郡,后勤粮草都要依赖冀州牧韩馥的供应。韩馥被董卓破格封拜为州牧,而不是刺史,本身就是为了让他压制袁绍。
虽然桥冒的伪三公文书一出,韩馥就反了水,站到讨董诸侯一边,但实际上并没有真的派出什么兵马,只是为袁绍提供粮草而已。
韩馥对袁绍其实非常忌惮,他的心腹手下也一直在告戒他要提防袁绍,如此一来他对袁绍的粮草供应,自然就会掐的非常紧。
董卓都已经跑了,袁绍还在河内弄那么多兵马,让冀州出钱粮供养,这就很没有必要了啊,如果能够用减少粮草供应的办法,让袁绍的兵马直接星散,那韩馥都能笑出猪叫来。不过,韩馥显然是想多了,他在图谋袁绍的兵马,袁绍反过来直接就看上了他的冀州。
韩馥到冀州的时间不算长,只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他也算不上什么明主,但冀州牧这块官方认证的金字招牌还是很有号召力的,两年时间,韩馥在冀州已经征辟了大量的人才,其实班底真不差。
此时韩馥帐下能人并不少,沮授、审配都已经被征辟而来。沮授更是做过韩馥的别驾,又被韩馥举荐,被正式封拜为两千石的骑都尉。
只是韩馥空有名士之名,却没有治世之才,在冀州两年根本没有树立其真正的威望来。很多冀州的人才虽然投入了他的麾下,但效忠的是大汉的冀州牧这个官位,而不是韩馥这个人。
韩馥是颍川人,与丁宽一直在积极攻略的韩融其实是族人。只是韩融才是韩氏的家主,韩馥只是一个宦游在外的族人而已,并不能代表舞阳韩氏。
颍川的士家大族,大都受到了党锢之禁。即使黄巾之后,党禁解除,由于宦官依然得势,汉廷政治依然昏暗,大部分的颍川领袖人物,都继续拒绝出仕。
在汉灵帝后期出仕的颍川士人,大多是名声刚刚起来的年轻一辈,要么就是与党人纠葛较深,对出仕做官比较执着之辈。
韩馥应该就属于后者,他响应了袁隗的征辟,因此算得上是袁氏故吏。而且韩馥毕竟出身于颍川大族,虽然只是一个没有太多治世之能的腐儒,却也有着名士的头衔。
在党人解禁之后,皇帝不得不捏着鼻子任用士人,韩馥这种腐儒,反而更容易做为装点门面的招牌,因此他入仕之后提升很快,在董卓上洛阳之前,韩服就已经官至御史中丞。
这个官职,很多人都不熟悉,但有一件事情,就可以提现这个官职的含金量了。御史中丞、尚书令、司隶校尉三个官位号称三独坐,在朝廷朝会时,这三个官职均专席而坐,以示对这三个职位的优容。
而正是因为韩馥空有虚名,能力不强,董卓才敢把他破格提拔为州牧。事后看董卓真的不蠢,虽然他为了示好士人,封拜了大量的太守、刺史,但选的几乎都是那些名声大,但能力不足之辈。
董卓的本意,不过是用这些人装点门面罢了,真正有能力的,董卓反而不敢外放,都召入了朝廷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
而且冀州这个地方,在东汉是及其特殊的所在,真不是韩融这种腐儒能控制的住的。冀州,可是当初光武帝刘秀真正的龙腾之地,也因此冀州的豪门大族极多。
当初东汉的都城可是差一点就落户在冀州的,刘秀为了摆脱这些冀州大族的把控,才定都了洛阳。而冀州的士人更是一直在与颍川士人争夺士人领袖的位置。
韩馥出身颍川,本身在冀州就不讨喜,自身才具又不足,拿什么收服这些冀州的才俊?
而且冀州的士人与其他的地方还有个最大的不同,一般的士人大都提倡中庸,表现的温文尔雅,但冀州的士人很多都是强项刚烈之人。
其他地方大部分的士人,都是甘当谋主,出出主意就行了,但冀州的士人完全不同,他们的控制欲更强,不甘心只出主意,还要亲手抓权力,亲自操盘。
看看后世对几个袁绍手下冀州谋士的评价和下场:审配专而无谋,最终向北而死;田丰刚而犯上,最终冤死狱中;沮授少有大志,多权略,官渡之战后沮授被曹操所擒,仍然想回冀州,终被杀。
可以说汉末死节最多的,就是冀州的谋士,但冀州的谋士难驾驭,也是各地之最。韩馥这么一个没有真正治世能力的腐儒,居然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