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宽率领三万精锐进入青州,在军事上绝对具有碾压优势。此时的青州黄巾还没有裹挟那么多百姓,规模大概在三十四万左右,战兵总数不到十万,而且兵力分散在六个郡国。
丁宽初来青州,并没有想过一举消灭所有的青州黄巾,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北海国。青州临海,多山地丘陵,北海国之所以能聚居繁衍那么多人口,是因为北海郡有一片较大的平原地带,胶来平原。
丁宽领军入了北海,将中军大营驻扎在了位居北海腹地的淳于县,然后大军开始出击,分兵两路,向东西开始扫荡北海各县直至郡界,旬月之间,就消灭了盘踞在北海的黄巾,收服招降了七八万人。
然后,丁宽的军事进剿就暂时告一段落,大军开始分散驻扎在北海各县,维持治安宁静。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恢复民生。
还是那句话,黄巾的问题不是军事问题,是民生问题。丁宽此次到了青州,采取的方法与之前就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丁宽虽然一直任的是武职,但之前在荆州南阳、豫州的颍川、汝南都参与过民政。只是那时丁宽与当地的士人、豪族都是尽量展开合作,并不会去触及这些上层群体的核心利益,因此丁宽才能在士族中获得那么好的名声。
但在北海,丁宽的策略完全不同,每荡平一个县的黄巾,丁宽就派出大量文吏开始清查田亩,无主之田一律收为军管,然后就开始在这些土地之上,开始安置流民,组织屯田。
屯田之事,说起似乎简单,但实际上非常复杂繁琐,而且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为此在丁宽开始向青州进兵的同时,扬州的基地就已经有大批船只浮海北上,运来粮草、耕牛、种子等众多农资。
屯田的前期投入巨大,青州此时已经彻底糜烂,根本无力支撑屯田的巨大投入,只能靠丁宽自己从扬州进行输血。好在水路运输的成本,远低于陆路运输,否则以扬州和青州的距离,仅仅是运输成本就难以支撑。
在开展屯田的同时,丁宽也在继续组织向扬州移民,所有的船只从扬州北上之时,运输的是各种农业物资,从青州南返之时,就搭载一船一船的流民,回扬州安置。
丁宽组织移民,从扬州运来农资,这些措施当地的豪强大族当然是欢迎的。但丁宽大举清查田亩,组织屯田,与豪族的冲突就非常的直接。
不管大汉的政治如何糜烂,但从政治口号上,官方是一向要求压制豪族,管控土地兼并的。而黄巾乱起之后,大量的流民失地,官府已经无暇顾及这些豪族了,却是给了这些豪族大发国难财的机会。
这些豪族依靠雄厚财力,与地方官员大肆勾结。在大举兴建乌堡,私蓄私人武装的同时,肆无忌惮的兼并土地。丁宽那些用来屯田的土地,早已被这些豪强视为囊中之物,现在却被丁宽强行抢夺而去,怎能不心中大骂?
更不要说,清查田亩之时,查出了大量被这些豪强隐匿占有的土地。这些隐匿的土地,实际上已经被这些豪强占据了,只是在官府的簿籍上没有登记而已。
丁宽对此,却是概不承认,直接将这些隐匿土地罚没从公,用于屯田。这就等于,是在直接抢他们口袋里的钱财了,豪强反应之强烈,可想而知。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豪强自然是想尽办法要与丁宽斗智斗勇。丁宽自己到不擅长这方面,但他手下有人啊,他直接打出了王牌,调了一个真正的酷吏来到青州,专门处理与这些豪强的冲突。
这个酷吏就是程昱,程昱自己就是豪强出身,对这些豪强的手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性格又及其刚强酷烈,作风强硬。
程昱可是历史上曾经用人肉蒲充过军粮的人,是真正的狠人。某种意义上,程昱绝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程昱此时已经年届五旬,早年一直没有机会入仕,是丁宽给了他一展抱负的机会,因此对于丁宽可谓是及其忠心。
当丁宽找他来青州专门对付地方豪强之时,这位狠人与丁宽一晚长谈。充分了解了丁宽的用意之后,他就彻底的抛弃了自己出身的阶层,化为一把利刃,砍向北海各地的豪强和胥吏。
程昱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手下有一大批精通律法的文吏。这些文吏大多出自颍川各大族。颍川士族是天下士族的领袖,然而颍川士族的内部,不止有儒家经学,还有一样非常出名的就是律法之学。
律法之学,在颍川算是半个显学。荀家的远祖荀况,虽然是儒家诸子之一,但却教出了李斯、韩非等众多法家人士,颍川的郭家、钟家都是以律法作为家学传承的。
有诸多精通律法的文吏为支撑,程昱这把利刃,在北海的境内大开杀戒。凡是不肯顺从的,都被查出各种罪名,直接抄家流放。
这个过程中,根本不需要栽赃陷害,这些豪强胥吏中哪有几个真正干净的?只要用心查处,什么勾结黄巾、逼死人命、强抢民女、强夺人产,甚至是不尽孝道,总有一款适合你。
三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