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祠林立,更有府邸连片,但却是忘了一件事,既是处地偏远,总是有朝一日田地尽废,余财渐空,比不得中州地大物博,何况时有地龙翻身,折腾得紧。”
姑州王庭所在,战事未解,自当是有兵卒盘查,需得有文牒方才允以放行,而年轻人并不曾有甚文牒,则是被兵卒拦下,正欲送往守城将帅处细细盘问的时节,却是接过一封书信,开关放行。
渌州边关统兵之人,位高权重,自是不能阻拦。
入姑城一步,而在姑州边关城楼处,已然是有两人等候。
挂刀的年轻人不曾登城楼的时节,这两人已是迎上前来,谦卑得紧。驾车的老汉活过许多的年月,自然是能瞧出这两位自不是什么寻常人,而那位路上少言寡语的公子,自然也不是那等寻常福贵人家的公子,于是恭恭敬敬接过银钱,同这位公子作揖行礼,自去找寻地界将车马停妥。
之所以瞧出这两位不凡,除却是两人脚步稳当之外,能从衣袍处窥见,二人皆在内里衬有软铠,大元历来少有穿软铠的将校,除却那等手握统兵大任的将帅之外,旁人并不得随意衬软铠,、何况这等物件,尺甲寸金,自然是不俗。而这位公子趁兵荒马乱的时节前来大元姑州,单说这份胆识连同气度,怎么想来也并非是那等富贵人家公子。老车夫见过些身居高位之人,不过能同这三位比较的,确是并无一人。
“青面,罗刹,两位身在东诸岛的鬼,如今穿甲挂鸾,比较起以往来,着实是排场十足,如今怎是放着渌州壁垒不去尽力守关,怎有闲心前来迎我?”康宗和向来给面皮甚多,即使对上眼前两枚布置许久的棋子,照旧是给过些许颜面,从腰间拽出折扇来晃了又晃,挑眉笑道,“凭我所知,大元少赫罕的心机城府可是不浅,你两人擅离壁垒迎我,当真就不会惹得旁人生疑?”
“我等前两日受诏回王庭听调,自是将功夫做足,遮人耳目,再者眼下渌州壁垒,久无战事,主人且放宽心即可,我二人自当尽心竭力,夺来入大元局的一步妙手。”青面鬼一改往日身在边关说一不二的专横气,如今堪称是卑躬屈膝,头都未曾敢抬。
但凡是见过这位天青阁日后阁主的,都是晓得这位虽说是隐姓埋名多年,但性情相当残忍乖戾的康宗和,乃是何等心狠,先前才是同人谈笑风生,后生便是拔刀相向,何况眼下手头掂着一柄长宗,乃是天青阁其中存世无数年月的重器,何况其修为甚高,身后尚有一位老阁主,仅仅是出刀,身后就有无数人助力,即使是当场格杀,寻常人亦是无半点避祸的能耐。
“我倒是听说过,渌州壁垒对岸的那位书生,的的确确有些许本事,正帐王庭虽说如今已有起色,能同胥孟府掰掰手腕,但果真就能收复整座大元?”康宗和摆手令两人起身说话,自己则是靠到城墙处,抬头朝东眯眼望去。
但实则康宗和对此事半点都未曾挂到心上。
本就是一时起意,令这么两位甘心当走狗闯荡大元的鬼,把持兵马连带统兵大任,倘如是能从正帐王庭胜出一事上,取得些许入局的利益,乃是最好不过,但即使是退一步言说,这大元战事再绵延个几年,好像也对自身利大于弊。
康宗和向来不喜棋道,但行棋时节,颇为中意换子一事,青面罗刹两鬼,少了不嫌少,多了不嫌多,成败与否,皆可取利。
“那位老人家很是不容易,外出一趟,才知人间人人都不甚容易,如今年岁更深,还是别让他外出奔波最好,老人家嘛,还是话少些,活计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