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戒尺砸到蛇头处,生生将蛇头嵌入土石其中,断掌只略微一拂,使得金锁崩碎,山岩之间尽是尘土。 而赤发老者还未来得及有甚神通流转,竟是霎时间就被已然面红耳赤,醉意深重的孤掌老汉凭左手扯住发髻,生生提起,而再转眼望向下方的时节,那头大蛇蛇头,已是在山岩处砸开道足有数丈深浅的坑道,双脚悬空,一时胆寒。摩崖宗宗主不过是三境修为,同自己连同其余三位摩崖宗宗老,亦是相当,可这位蛮不讲理的拉醉酒老汉,压根不曾给半点施展神通手段的余地空隙,甚至从头到尾那 柄瞧来最是寻常的剑胎,也是不曾有半分展露剑气这等凌厉手段,偏偏就是这等堪称荒唐的手段,使得自个儿全然不能抵挡。 “摩崖宗传下的东西,经迭代数度,从来不曾见过这般差劲的,神通术法其中佛门平和大气,皆是削去,难怪分明有三境修为,却是如此不堪,终日瑟缩到这等鼠虫驻足的地界,恐怕照这等架势,莫说是有使摩崖宗重见天日时节,恐怕连宗门名头都保不得。”老汉评头论足,似乎是相当瞧不起近代摩崖宗宗主,可左手依然不肯放松半点,扯起宗老发髻,缓缓朝山岩交错中迈步。 摩崖宗宗老年纪瞧来也仅是比蓬头垢面的老者略微小上些许,可如今却是遭老者单手提起,在一重摩崖宗弟子众目睽睽中,依然是闲庭信步逛入洞府其中。 而最是惹人大动肝火的,便是这位老汉分明浑身无一丝一毫的酒气,但必然是醉意深重,走动时节就越发东倒西歪,可还是不曾忘却同这位摩崖宗宗老多言几句,诸如什么摩崖宗宗主如今是谁人,境界如何,或是平日里拿来何等物件饲蛇,才能使得方才那头大蛇,长得如此粗壮,被擒到手头的摩崖宗宗老自然是有些气傲或是自矜,可但凡不曾有问而答,必是被在老汉周身盘旋的剑胎,狠狠劈头盖脸打上一通,且不晓得这枚斑驳剑胎,到底是何物制成,坚固瓷实,打人时节当 真是奇痛难忍,只得是颤颤巍巍,一一作答。 欺负人这等本事上,老汉从来都觉得自己更强于那位云小子,何况这算哪门子仗势欺人。 天底下的规矩从来绕强而行,偏偏是向更弱者,莫说是此时提着位宗老的发髻,步入宗门,旁人如是有这番本事,只怕是连宗门都未必能留,自个儿只不过是来借取些物件,为省得麻烦故而凭这等很是盛气凌人姿态闯入山门,实则倒还有一桩造化相赠,但凡是有些灵智,就可知晓乃是一件好生意。 摩崖宗下地火连天,品相倒是甚好,云小子成天瞧不起自个儿,此番铸柄好剑,估计这小子也得礼让三分。 而与此同时,窈窕栈外,有位抱琵琶的年轻人蓬头垢面,坐到客栈其中,一不要酒水,二不点菜式,三不要残羹剩饭,而是坐到云仲跟前,摩挲桌案,随即就是朝云仲点点头。 “大爷若是有银钱,可否施舍在下些,前阵子捅娄子,腹内无食,想着求处吃饭的地界,大爷要是不曾嫌弃,出些银钱,在下虽说是目盲,但手脚还算是利索,伺候马匹或是端茶奉水擦拭佩剑,应该还算是凑合。” “这事兄台应当去问这窈窕栈里头的掌柜或是客栈主人,不应当问我一个再是寻常不过的江湖人,况且兄台应当是认错了人,我腰间可不曾悬有什么佩剑。”说此话时,云仲正低头饮粥,听闻琵琶客如此出言, 却依旧是摇头。 琵琶客似乎是笑笑,轻轻朝云仲两指处撅撅嘴。 “这不就是兄台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