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思量,就将手腕当中知晓外头有变,颤抖不止的黄龙摁住,并未曾令其现出原身来。 “从来此地就说了许多废话,你这后生倒是好不通礼数,寡言少语,全然无那等同前辈相谈的心意。” 瞎子责怪,随即就是将竹杖抬起,却并不递招,反而是问道,“那位叫做温瑜的女娃,此行回大元,身上可否携了那等能蒙蔽天机的物件?实不相瞒,胥孟府中的能人曾算过行踪,却是压根不曾算到甚有用的,而今音讯全无,小兄弟既是同门,也理应知晓一二,倘若如实告知,饶过你性命,似乎也不是不可行的事,毕竟南公山上还坐镇着一位剑仙,伤了和气,咱也是担当不起。” 云仲嗤笑,怒意仍旧不减。 但旋即巷子之外长天云彩翻动,像是被什么物件搅动,地下的剑客也是瞬息递剑,这次反倒是将通透剑气尽出,随脚步前冲,不消两息就已是落在那瞎子身前。 天上云卷,地上剑风。 沉寂丹田许久不曾作乱的秋湖先隐高天,剑气神意圆满尽显,随后而至,巷子之中破开层层纷涌土浪,一时飞沙走石,两股剑气蛇缚交错,横是将整条原本齐整巷子搅得炸碎,左右巷间石墙尽碎,剑鸣声响,尚不知传开多少里。 赵梓阳亦不曾闲暇,同李扶安一并递出一枪来,通贯整条长巷,被剑气所斩的无数飞石瓦砾还未落地,已是纷纷震碎,青黑枪芒递出,直直撞向场中躲闪不及的瞎子,后者生生受过两道锋锐至极剑气,又强咽下一道贯通如龙的枪芒,纸鸢断线,应声砸落到巷子至深处,撞碎身后足有两三人宽窄厚墙。 “三境如何,四境如何,今日杀你。” 但随云仲话音落地时,还未散尽烟尘当中,竹杖敲打声又起。 瞎子毫发无伤,只是面皮上头多出些土灰来,很是惋惜地朝四周已是皆尽毁去的巷子,似乎很是不舒坦,轻轻叹过口气来,竹杖再点,原本那道如是龙蛇过境的枪芒,比起方才势大不知几多,略微在身前盘桓一周,旋即就是回身。 这道枪芒将三人炸出巷去,饶是三人各展手段抵住,却依旧无用,赵梓阳虽本是身在三境,但这去而即返的枪芒,威势却不止高过一星半点,连自个儿也难抵挡,遭撞出六七丈后,猛然喷出口猩红血水来,满眼骇然。 而身在最前的云仲,饶是借秋湖威势,也不曾伤着这位来历不明的瞎子,反倒是首当其冲,叫那道堪称劲力无双,避无可避的枪芒砸出街巷去,身形生嵌到巷外一处屋舍当中,接连撞穿过两三堵厚墙,才是堪堪止住去势。就算是三人当中负创最微的李扶安,此刻亦是浑身多处许多伤痕来,那枪芒之中所蕴威势力道,全然非三人能敌。 还是那位衣衫简朴乃至很有些褴褛的瞎子,跟随三人方向不紧不慢走出巷子,灰白两眼朝被云仲撞穿的楼宇处望去,分明是目不能视,但还是朗声冲毫无动静的剑客开口。 “剑气初具神意,这般岁数当属难得,这两剑我未曾挡下,若是无兜底的本事,恐怕还真是要着道,但可惜的是,就差那么一点点。” 不远处走来四人,要么缺过左膀,要么缺失右臂,另外两人互相搀扶,明明是两人,却只用两条腿站立。 街上人惊惶,四散而逃。 瞎子毫无眼力,但耳朵却相当敏锐,分明听见那剑客身后墙上有血水落地声,且多半方才已是被断去几处筋骨,未曾有喘息声。 赵梓阳艰难拄着大枪站起身来,站在瞎子身前,身后是生死未知的小师弟。 还是刺出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