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凭一人之力抵住周身圈买外数百贼寇近半时辰,徐进玉终究是一枪刺入那汉子肩窝,可后者亦是发狠,竟是将肩头筋肉骨节猛然收紧,硬是凭筋骨与手头刀杆横压,锁住徐进玉手头大枪,原本后者如同溪水洪流般流畅的招法气势,亦是瞬息一顿,接连身中六七处深可见骨的刀伤,才是不得已行断腕举动,撒开掌心大枪,抽身而退。 到底是不曾跳入龙门之中,更是未曾入得二境,纵是于钟台寺打磨数月的筋骨体魄,而今抵住千百贼寇围杀,气力已是捉襟见肘,再难往复,足足近乎半时辰不曾深喘的徐进玉,此刻胸膛如潮起伏,面皮当即惨白下来。 远处两匹快马上头端坐之人,似是有觉,双足紧夹马腹,毛色纷乱的马儿与头挑不出丁点乱鬃的黝黑马匹,当即紧咬衔铁 ,四蹄险些腾空,风驰电掣往乌行岭而去。 杂毛马匹上头端坐的少年眉头紧皱,抿紧唇齿,看向前头数里方向那座山岭上明晃火光,神情愈发焦急,身后剑匣上空悬有两道微弱剑气,时隐时现。 “如是不曾由西而来,多半遇不得贼寇,这关外亡命之徒,看来必有位心思缜密之人身居幕后,调集无数贼寇设伏,而后扼守要道,以防旁人驰援。”温瑜神色亦是难看,眼见得前头数里山岭当中,已是有千百骑团团围住,当下便是心忧。 “先前虽已然借碧空游与那位前辈互通书信,但倒当真不曾想过时局如此紧迫,还未迈进关外一步,各方势力已是按捺不得心头贪念,尽数出手,倒算是先前不曾设想,才有今日延误。”云仲发髻为狂风吹得散乱,发簪已是遗落,只松垮披于肩头,此刻叹息出言,“只可寄望于那位前辈徒儿,身具以一抵千的本事,撑得我二人杀奔山间。” 少女点点头,再度挥鞭,黑獍紧追云仲胯下杂毛马匹而去,扬起无数尘沙。 与此同时,钟台古刹之中有两道身影,一步十丈,直往乌行岭而来,一位是须发苍白倒提禅杖的住持,一位是袈裟齐整面相悲悯的年轻首座,虽不同寺,但如何看来都极为相衬。 似乎不空禅师亦是颇为讶然,抬步时节看向一旁始终紧跟的年轻首座,“老衲有两处不解,可否解惑?” “佛门师兄有问,知无不言。”年轻首座也是淡然回话,僧鞋踏地无印。 “几境?” “比起不空禅师,矮了一境。” 老僧笑笑,“为何跟来?毕竟是先前曾有不快,况且不求寺当中一位堂主,亦是被老衲拐到寺中,如今尚未归去,再者并未将木砗磲拱手奉上,谈不上有甚交情,眼前极可能是要论生死的境地,何苦随行。” 僧人仍旧是不紧不慢,两掌合十,“既然是想留在此地,必定觉得不空禅师所讲的法,更为贴合心意,佛陀无相,立在心头本是各不相同,何况就依此事而言,贫僧更向着钟台古刹,一码归一码,有些对错难辨,不过有些对错即便身在局中,也应能看出孰是孰非。” “倒也有我年少时节那般认死理的气魄。”老僧加快两分脚步,远眺黑如墨溢的天边,无端笑起,“可笑之处在于,人越是年老,越多阴谋算计,这关外中人皆是将我看成那般不屑动用心机城府的磊落之人,但到头来,依旧是为解此局,于昏黑长夜当中动过不少心眼。” “要晓得老头子我虽入暮年,可当年那手棋艺,其实就输给过两人。” 不求寺首座挑眉,“敢问禅师,曾同几人对弈?” 老和尚哈哈一笑,颇有些自豪。 “一共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