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差了些,也唯有几两银钱而已,原本便不堪云仲佩剑锋锐,如今硬抵登楼,猛然之间炸碎开来,碎剑崩裂满地,清脆作响。 云仲连忙收剑,进前两步,躬身行礼道,“晚辈唐突,未曾想到门主并未携佩剑而来,登楼力道最为刚猛,却不曾料到伤了门主,实在罪过。” 叶翟倒是不曾有负创表象,连连摆手苦笑道,“昨夜我便已察觉到少侠佩剑上品,今日却是糊涂,随意携了柄弟子练武所用的长剑,本就非是少侠错漏,倒也不曾出太大差错;这一剑登楼,先行藏锋,而后再出,免于一鼓作气再衰复竭的颓势,的确是精妙,却不知传此招数与少侠的那位前辈名讳为何?” 云仲愕然,并不晓得眼前这位门主有何意图,神情微动,“家师前十载,大都留于上齐,近一载时才重归门中,按说并非是门主故人才是;名讳如何,晚辈山门隐居多年,的确不便随意开口。” 叶翟怔怔,旋即长 叹一口气,颓然摇头,“确是如此,只是想到位故人,也曾喜拔剑之术,多年前所用招式,与少侠这式登楼有七八分神似,只是气势大相径庭,若是那人出剑,分明是山中夏日暖风吹拂,周遭也得变为隆冬飞雪,冷清得很。” 一时想到些旧事,叶翟呆立良久,才略微回神,“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两位可径自先去用些饭食,再行出外不迟,若是愿多留两日亦可,皆是江湖中人,虽说门中算不上宽裕,但一两餐饭食也可负担得起,就当是结下些善缘。” 两人又闲聊几句,叶翟离去,指点弟子修行,只是一头白发,瞧来甚是萧索。 温瑜昨夜歇息得极好,故而直睡得日出三竿,才慵懒迈步出楼。一路之上疲累有加,再者接连游玩两日,一夜安生,总归是将周身精气神歇得饱满无碍,此刻出楼时节鬓发略微杂乱,冲外头长天望去,啧啧道,“又是一日阴沉天色,凤游郡只论天景,总觉赶不上西郡。” 却不料此话才出口,一旁便有人顺势接过话头,“那是,万钱不换一日好天景,天明时节纵是秋来,也可觉神智清明通透,姑娘这话,最是合我心意。” 不消温瑜扭头去看,少年便已然斜依在一旁窗棂外侧,满脸笑意朝女子看去,挑挑眉头,笑意甚为温和。 “方才与那位门主比剑,胜负如何?”温瑜才想出口揶揄几句,扭头却发觉平地当中有散碎剑刃,皱眉开口,“本就是借宿于门派当中,即便这位门主剑术略逊师叔一筹,也不该半点面子不留才是。” 少年闻言无可奈何,摊开两手,无奈辩解道,“若是那位门主所携佩剑,品相材质再好些,恐怕我此番必是连战连败,入江湖以来,除却师父在内两三前辈以外,只论剑术身法,这位叶门主的本领,无出其右,已是迈入化境,绕是我全力施为,也不得脱身下风半步,今日勉强平手,只因佩剑不同而已。” 温瑜闻言亦是微惊,小师叔剑术,柳倾亦是赞许有加,虽说修为停滞不前,迟迟不可破境,但剑术却是极高明,山下江湖当中,唯有踏步走山巅的宗师人物才可撄锋,且不落下乘,这位瞧来和善的白葫门主,本事之高,恐怕在这一郡之地难寻敌手。 “不过在我以为,小师叔应当才是剑术最高者。”温瑜掀唇一笑,顺势抻抻腰肩,倒是并未听出什么揶揄意味。 “温姑娘好眼光,”云仲向来是受得起夸,挑挑拇指得意道,“再过十几年,咱定是要在剑道山巅扛鼎,世间扬名的大剑仙,还要再添个豪侠的名头,温姑娘这句夸,暂且厚起面皮收下。” “说得是剑心,并非剑术。”女子笑意更是浓郁,不过云仲越瞧,越觉得眼前女子笑颜不怀好意,仔细琢磨许久,才略微想清其中意味,可也是笑将起来。 白葫门小楼下,一人活络肩头,一人靠到窗棂外侧,分明天色阴沉,可笑意皆是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