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吕才察觉马儿有异,战至如今,已是四更晚间。再者秋雨退却,山外勾影,已是渐渐明朗。 可恰逢此等时节,明明天上阴云散却,天儿却是又无端暗了下来。 坡下老吕又中了一刀,再也握不住兵刃,斜靠在一旁车厢边上,模样极凄惨。周遭披甲士卒更是不让分毫,齐齐朝老吕挥出刀来。 今儿个栽喽。 老吕将眼一闭,不再朝周遭看去。 数十声噼啪声响起。 老吕张目,却见眼前数十鳞甲,皆尽跪伏于地,四肢歪扭。 少年身前那位赤脚汉子,亦是险些双膝及地,仿佛肩头凭空压上几座大川。 “你若动我师弟一指,我便断你一臂,你若动一拳,我便将你浑身经脉大窍撅折,扔到中州天坑里头镇眼。” 虚空当中有位个头极高的书生,迈步而出。 “章维鹿是吧?梧溪谷这处道统确实了得,可既然伤了我南宫山的小师弟,留你一命,理应赔偿些物件。”书生不再是南公山中那位彬彬有礼的书生,从头到尾,都未曾让那赤脚的章家长子说出半字。 书生走到汉子近前朗声道,“听闻梧溪谷中生有碧波石近百,可令常人生出慧根,令修行中人悟道清心,还算天下少有的天材地宝。” “拿来。” 后世记撰,颐章权元历三十五年秋月,南公山大师兄携阵登临武陵坡,压得梧溪谷章家长子寸步难行,交出师门碧波石五枚。 南公山柳倾,天下晚辈阵师道行难望项背。